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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只是如今許多年過去了,太子娶婦,宋氏遭難,陸離被驅,又有新的氏族崛起,亦有四皇子周公子這般的風流人物粉墨登場,京中勢力詭譎多變,當年的貴女多已為人婦,而於柳微瑕這樣年歲的貴女,夢裡良人的名字恐也換了茬。

林佩亦是聽著宋修遠的故事長大的女子,有些事情,穆清不知,柳微瑕不知,她卻曾依稀沾了點邊兒。見柳微瑕出了屋子,林佩輕聲道:“今日我見了侯爺,才依稀猜得這些年宋氏是何光景。”林佩看向穆清,拍了拍身邊的床榻,拉著穆清坐下,喃喃,“不瞞夫人,我少時曾因機緣巧合見過侯爺,彼時他還是侯府世子,丰神俊朗,意氣風發,同今日所見很是不同。”

十六歲那年,宋修遠在大射禮中鋒芒畢露,同歲,他又隨父親宋懋出征雁門,于軍中亦立下赫赫戰績,於是這個眾人眼中的“武痴”,一躍而成前途不可限量的少年將軍,人人皆誇宋修遠有其先祖遺風。林佩的母親便琢磨著欲將女兒嫁入宋府,後又聽聞相府亦有此意,諸多考量後,終是作罷。

大抵很多貴族大戶聽聞相府欲將女兒許給宋氏後,都淡了結親的心思,均暗自等著宋周結為秦晉。卻不想不過一年不到的時間,周家的女兒搖身變成了太子婦。

後來,宋修遠終日泡在軍營內,每每在眾人面前出現,總會帶著難以企及的軍功;再後來,宋懋夫婦接連身死,雁門戰事漸息,宋氏一族,並著宋修遠三個字似漸漸淡出了人的眼,除卻偶爾的戰績,倒無人再去注目。

直到一年前,明安帝下旨,命出了熱孝宋修遠和親蜀國穆清公主,京中人才恍然,原來當年那個恣意明亮的少年郎,至今尚未娶親。

因這樣一番機緣,林佩很想瞧一瞧這個最終嫁給宋修遠的鄰國公主。

而經林佩這一席話的提點,穆清方才意識到,於宋修遠這個掛名夫君,她知之甚少。從前待嫁時,亦有人細細同她捋了宋氏同姜夏宗室的關係,又在她面前讚譽宋修遠,只是彼時她藏著心事,一心想著嫁來後只需與宋修遠做足相敬如賓地模樣,旁的底細自是與她無關,便不甚在意。

這時想起,心中竟有些許微妙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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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瞧夫人在太尉府上與那小丫頭很是親近。”宋修遠回東苑時,正見穆清著人將自己的嫁妝首飾揀了出來,一一挑看,“這又是如何了?”

穆清從桌上捻起一支銀步搖,掂了掂上頭的長流蘇,答道:“前些日子因出了那檔子事,此番赴滿月宴,賀禮備得急,多有不周之處。今日我在後院聽聞林夫人的長女年後便滿三週歲了,是以我想著給繡繡小娘子的生辰賀禮需更盡心些。正巧和親時隨我入夏的還有不少蜀地銀匠,我揀些首飾,讓他們得了空照著模子打一套小的,應是不錯。”

宋修遠解下大氅,站至穆清身側輕嘆:“夫人對那小丫頭倒是上心。”

白日裡宋修遠拜訪完柳氏父子,欲往中堂尋穆清時,正見穆清抱著個女娃娃被從人領著去了後院。如此,他便只好一人乾巴巴地同陸夫人及林夫人道喜。

穆清將手中的步搖放回妝奩,抬首對著宋修遠,嘆道:“我今日算是真真懂得了何為弄璋之喜。”

“何解?”

“今日人人都去逗弄那小公子,卻無人不曾發覺那丫頭身上的采衣比她的身量短了寸餘。今日並非是我主動與她親近,不過是她瞧所有人都去逗弄幼弟,無人應答她,便想尋個人關照她罷了。”

宋修遠欲開口說些什麼,穆清又顧自接道:“生兒弄璋,生女弄瓦,連太尉府都是如此,不知京畿以外又是何景象。”

不想穆清竟心細至此,亦聽明白了穆清言語之中的譏諷,宋修遠一時微窘,抬手摸了摸鼻翼。

他坐在穆清身側,看著她挑挑揀揀,也隨手拿起穆清方才過手的一支銀簪,裝模作樣地瞧了起來。

“你手上的鳳挑與這一支是一對。”穆清見宋修遠沉默不言,料想他不喜方才的話頭,便堪堪將話題揭過,笑著從妝奩中取出另一支鳳挑,“並著正鳳冠,是蜀地女子出嫁時的裝扮。”

宋修遠聞言,傾身將手中鳳挑簪入穆清發髻內,“成婚那夜我走得急,竟未仔細瞧夫人盛裝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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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笑了,大禮那日我著的是夏朝吉服,何來這些銀飾。”穆清神情淡淡,言語情感亦是淡淡。

語罷,穆清見宋修遠神色微怔,又發覺海棠不知何時領著丫頭退了出去,心中厭煩四下微妙的氣氛,便又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