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向。因今日出來得突然,連護衛林儼都不曾跟在身邊,心下無奈,只得做罷。
待回過神來,穆清仍埋在宋修遠身前,雙手掛著他的脖子。宋修遠抬手輕輕摟住穆清的身子,發覺穆清渾身抖得厲害。
方才穆清為厲承的言語所激,只想著絕不能被他擄了去,她從前在蜀國王庭到和親之時所忍受的一切絕不能以這種莫名其妙的方式付之東流,一時之間怒意遠遠大過駭意,倒並不覺得十分害怕。此時塵埃落定,想著片刻前的種種,若非宋修遠突然出現,只怕此時她已被厲承捎帶出了驛館,心中頓覺心驚後怕。
歷了這大起大落的一遭,穆清整個身子脫力發顫,便不管不顧地順勢將腦袋埋入宋修遠頸窩,緊閉雙眼,彷彿只有這樣靠在這個才救下她的男人的懷裡,她才能找到些許安全感。
☆、絕塵
驛館後的方向一片紅光,四下裡仍是不絕的喧鬧聲,不時還有一股子煙火焦味透過洞開的門窗飄入鼻中。
宋修遠擁著穆清靜靜站在門前,穆清仍埋首於他身前。
良久,屋外的喧擾漸漸平息。
宋修遠的脖子被穆清墜著,略有些痠疼。索性順勢抱起穆清,將她安置到床榻上,“人已走了,無事了。”
穆清自覺方才失態,在床榻上坐直了,悄悄抬眸,望著宋修遠,問道:“你怎。。。怎回來了?”
任憑宋修遠的功夫再過人一等,也無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跑個來回。不過是在穿過迴廊之時,想起穆清所在雖為上風處,但火勢一旦瀰漫,連帶著燒了也不是沒有可能。穆清與青騅,孰輕孰重根本無需權衡。思及此,宋修遠即刻便往回走,卻不想在幾步開外便聽見穆清帶了些許顫抖的呵斥聲。
宋修遠將杌子挪至床榻前,掀袍坐下:“今夜風大,火勢再大些,多半連此處都要燒進去,是以便回來瞧瞧。”
“那。。。。。。那賊人可還會回來?馬廄的火便是他放的。”
前前後後的兩次撞面,宋修遠算是瞧出來了 ,那厲承雖不懼於他的戾氣,卻回回見了他就落跑,應是功夫遠不及自己,遂回道:“不會,嗇夫得信已在驛傳內外佈下了人。即便回了,他也打不過我。”
穆清聞言,心下稍安,整個人霎時鬆了口氣,原先挺直的身子也鬆軟了下去。宋修遠見狀,起身道:“夫人受驚,先歇著吧。我尋嗇夫問些事,去去便回。”
宋修遠言罷轉身,邁開步子,卻發覺衣袖被身後之人扯住。回身,見穆清緊緊揪著他的袖角,神色慘淡,遂道:“此處廂房外各處已有驛傳的小吏守著,夫人且安心。”
穆清仍揪著衣料不放,“我隨你一起去。”
說完便起身翻下床榻,只是先前心悸的厲害,兩條腿還軟著,觸及地面打了個顫,若非宋修遠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穆清又要撲到地上。
“夫人可還能走?”宋修遠脫口問道,神色認真。
“可以。”穆清頭也不回,只倚著宋修遠站直了,微微蹦躂著跺跺腳,待覺得恢復了些許氣力後,抬頭笑著對宋修遠道:“我無事了,這便走吧。”
宋修遠看著穆清的嬌憨模樣,心底忽而萬千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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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大風與糧草,陽陵驛的這場大火燒了足足兩個時辰才被澆滅。嗇夫管制這座小小的驛館已有二十餘年,從未見過今日這般燒得蹊蹺且難以控制的大火,好容易將火勢控制住了,可那些個囤放於馬廄的糧草物什卻是救不出來了。
為官數十載,頭一次捅出這般大的簍子,對著桌案上報備給戶部的摺子,嗇夫咬著筆頭頭疼不已。
正欲提筆,眼角瞥見宋侯爺攜著夫人來了。真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勞煩先生通傳,我欲見忻氏家主。”
驛傳大堂內,忻家的當家主子忻昌榮正兀自為被大火吞了的傢什惱著,深更半夜被□□見人,更是頭疼。但無奈身在異地,不得不做小伏低。
忻昌榮見坐於上首的年輕男子面色稍霽,默默不言,只周身硬冷,氣勢迫人,頰上盤布的疤在燭火的光影下透出一股子猙獰來,一時間內心的不悅與焦躁竟漸漸被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不安與惶恐。
“這位公子深夜喚鄙人一敘,不知所為何事?”
“深夜叨擾,實乃無奈之舉。在下姓宋,在朝中謀事,與此處嗇夫也算是舊識。。今日前半夜的大火想必閣下皆已知曉,汝等遠道而來,卻於此處橫遭災禍,本應道個不是。只是方才已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