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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徹底陷入沉默,兩人全然無話可說,甚至神態動作無一處契合,即便丹毓靜坐,她遠遠地站著,兩人隔開五丈遠也無法抵消瀰漫開來的冰冷疏離的氣氛。

她隱忍了一個時辰,太子還未回,蘇青禾便手足無措了。此時電閃雷鳴,烏雲滾滾,顯然將有一場傾盆大雨。蘇青禾焦急地往山道上望了望,仍未見著太子的身影,她終於向清修打坐的人小心翼翼呼喚:“門主……”

丹毓悠然睜眼,雨已猝然降落,他起身道:“沿著山道之畔有一座石洞,可暫且躲雨。”

丹毓往山下走了,蘇青禾只能跟隨。那山洞離山頂不遠,只消走一會兒就到了。蘇青禾擔心太子找不著,遲遲在洞口徘徊。

丹毓不知是否被蘇青禾晃得惱了心,沉聲蹙眉:“白淵自會找來,何須你引路。”

蘇青禾明白了門主的意思,也不敢再晃了,尋了一處偏僻的角落坐下。

她又等了一會兒,許是困頓疲乏,忽然倚著洞壁睡著了。

丹毓轉眼打量離他五丈開外安然側睡的少女。那穿了五日的衣袍裹在她身上,有些髒亂了,更顯出她纖弱嬌軀的伶仃與單薄,似無家可歸的小貓惹人憐愛,她的紅唇微啟,清淺吐納幽蘭之氣,長睫鱗次櫛比,根根靜臥舒展,優美得惹人忍不住採擷。即便身處寒洞之中她似乎也能安穩入睡呢,真是過分美好簡單的人兒!

丹毓眼底暈染了不易察覺的柔光,眼見她被風吹得瑟縮,起身解下大氅覆到她身上,便往洞口走去。

可蘇青禾卻被忽然而來的溫暖驅醒了,身子一動,那大氅滑落在地。丹毓停住腳步斜眼俯視她,蘇青禾也適時睜開眼,於是四目相對,都有不易察覺的愣然。

☆、第十七章 回首

洞口的雨水似珠簾般串串滾落,阻隔了外頭飄搖的風雨,洞內難得地平靜安穩。蘇青禾與丹毓似乎也隨著這氣氛靜止了一般,她望著他,他亦保持斜眼俯視的身形不變。

在蘇青禾的印象裡,丹毓始終是神話般地存在,他既高貴又疏離,而且似乎有無所不能的權力。

四年前她飢寒交迫之時,他陡然從天而降,改變了她的命運,四年後她差點慘死蘇蓉刀下,他又及時出現拯救了她,如今她跟隨東宮滾落水中他也緊密隨行,他的每一次出現對她而言都是救贖。

她原以為她對門主有難以名狀的意義,丹毓或許想從她身上汲取什麼,可是四年來他始終讓她安然地替他執掌畫扇門,並不讓她做多餘的事情,他也從未出現,並不打算看她一眼。若不是此次蘇蓉叛亂,也許她永遠也見不到他。

那麼,她對門主而言意味著什麼,門主為何要與她交換條件?

蘇青禾望著丹毓的眉眼,這雙眼與四年前隔著金綃暖帳的記憶,以及四年以來時常對著畫扇觀摩的眉眼重疊,可又有那麼一點不同。他對她而言應該是陌生的,可不知是否因為之前的記憶的關係,她竟覺得這雙眼睛十分熟悉,熟悉得就好像……她很久很久之前已經見過他,並把他深植於心。

相較於蘇青禾眼神的困惑複雜,丹毓的眼神就內斂許多,他冷冷垂眸俯視,並沒有表現過多情緒,冰封得就像千年的寒潭。

許久,蘇青禾才注意到滑落在地的大氅,趕緊低頭把它撿起。她的手僵持無措,不知如何與丹毓交流,遲疑片刻,最終還是小心謹慎地雙手捧上紅緞大氅,低聲道:“門主……”

丹毓的眼掠下,看了看紅衣大氅,她的手盈白纖細,指如蔥根,掩映在錦緞大氅中愈加盈白秀美,正像紅綢案託上盛著的美玉。他的眼又掠起,固定在她臉上。

蘇青禾雙眼閃爍,誠惶誠恐,雙眼甚至都不知往何處觀看。

丹毓難得眉眼微微挑起,試探地問她:“你怕我?”

蘇青禾最終還是把眼固定在他身上,但怯生生地,不敢太直白。

丹毓又問她:“你怕我,卻又與白淵親近?”

蘇青禾眼眸無措地轉了轉,最終說道:“屬下只是遵從門主之令……與太子走到親近。”

丹毓定定看了她一陣,終於無話了,拿起她手中的大氅。蘇青禾暗自鬆了一口氣,以為他把大氅拿走再不為難她時,他卻忽然把大氅覆到她身上,裹著她的肩膀為她阻擋風雨。

門主陡然的親近令蘇青禾僵直了身子,他身上淡淡的馨香襲來,又席捲了她的鼻息,彷彿周身都是他的味道。他在她肩上動作的雙手縝密細緻,為她覆上了大氅之後又捋開她的發,直至完整地幫她鋪好。

蘇青禾抬頭看著眼前高大的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