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紅唇,以及散發著紅光的白潤的小臉。
美人需要有靜物的點綴,也許平日裡看並不出彩,可在某些特定的場景之下,忽然一見之下便令人怦然心動,剎那失魂。
眼前的少女太美,又或者只是這一刻,她與周圍的靜物相襯得太美,太子心中滋長難以言喻的情緒,正似有一顆種子忽然萌芽、開花結果,駐紮在他的心裡。他已然失魂,忘了言語,甚至舉到一半的手也靜止了,生怕破壞眼前的景象。
丹毓顯然注意到太子的反常,靜靜望著他,眼眸忽然沉冷起來,連打坐的手忽然收緊,攏了一層褶皺衣襬。
蘇青禾忍了一陣,總算消化眼底的辛辣刺激,她揉揉眼睛睜開眼對太子歉意一笑:“不礙事,我已經好了。”
她蹲下拾起遺落地上的錦囊,順帶把裡頭散落的其他東西一併撿了。
太子怔愣片刻,盯著眼前的螢火蟲眼眸流轉,好像方才的美景還遲遲不散,他的腦海中仍是浮現蘇青禾美好的臉,而後,他若有似無地笑了,也蹲下來替她拾撿東西。
恰巧蘇青禾起來,與他相撞,蘇青禾“啊呀”一聲再次痛呼。
太子忍俊不禁,笑得極燦爛,促狹道:“蘇姑娘怎麼也是個莽撞的姑娘,仙人豈可如此莽撞?”
蘇青禾慚愧一笑。
太子伸手撫開她的鬢髮,柔聲詢問:“疼麼?”那語氣忽然親暱得可以滴出水來。
蘇青禾抬眼,陡然對上太子清俊的眼。他的眉修長,並不凌厲,只是恰到好處地增添俊美與英氣,雙眼較丹毓的鳳眼圓潤飽滿,也較九皇子的桃花眼端方清正,眼眸乾淨透亮,正似澄澈的泉水掩映璀璨的烏玉寶石。
太子也有一雙好看得令人心動的眼,並且這一雙眼溫和舒潤,很讓人服帖。若在平時蘇青禾極願與太子相處,可是此時太子眼裡忽然泛著淡淡的水波,雙眼含情脈脈,令蘇青禾手足無措。
蘇青禾察覺出哪兒不對勁。丹毓卻在此時收了靜坐的心思,悠然起身負手俯視他們,語氣沉冷不容辯駁:“白淵,天將大亮,我們需得作速趕路!”
太子看了丹毓一眼,悵然起身對蘇青禾關懷道:“蘇姑娘的傷勢可良於行?我們得趕路了呢。”
蘇青禾道:“無礙,殿下不必擔心,我們趕路吧!”
太子點頭,請蘇青禾先走。
他是多麼聰穎之人,眼下已察覺出自己對蘇青禾有點兒不同。自四年前與郭雲瀾大婚,新婚之夜郭雲瀾便與他分房而睡,從不入他榻,亦不讓他入她寢宮,他便已經心冷。四年間他也試圖挽留,原以為他的疼寵可以讓郭雲瀾回心轉意,卻不想,除了縱容出郭雲瀾一身壞毛病,他們的感情並無起色。郭雲瀾心心念著丹毓,也不許他納妃取妾,即便母后賜來的美人兒她也要嚴加看管。郭雲瀾便如此霸道,只要曾經屬於她的東西,即便她不要了,也不許別人奪走。
四年來他從最初的對郭雲瀾的縱容寵愛,到最後的心冷麻木,已然習慣了一人,不論白日的清理政務,還是夜晚的挑燈苦讀,沒有紅袖添香他也怡然自得。他不拒絕母后贈送的美人兒,可以不管束郭雲瀾對美人兒的排擠,他清心寡慾,埋首政務心無旁騖,傳出了美譽,但也傳出了專寵妒妃的罵名。
他以為此生大抵如此了,秉著對郭雲瀾昔日美好的眷戀,他定然會容忍郭雲瀾一輩子,可如今他忽然有了不同的想法。
眼前的女子稚嫩青澀,但太過美好,他找回了五年前砰然心動的感覺,那是一種少年時期才體會過,即便不做任何事情,只短暫相處都可令人心胸愉悅、心動激揚的感覺。他小心翼翼珍視著,忽然期盼萌芽出美麗的種子!
太子照顧蘇青禾上山下行,在她踉蹌搖晃時伸手扶她,低聲道:“小心!”
蘇青禾非常感激,敏感如她似乎察覺出了太子對她的不同,可青澀如她,也不能辨認當中的不同。
丹毓走在前面,時不時聽聞兩人交談,太子愉悅的笑聲和蘇青禾彆扭的躲閃幾次令他蹙眉。
終於走到了山頂,稍作休息蘇青禾忽然發現她隨身攜帶的極草香囊不見了,想來是驅使螢火蟲之時落在山腳的。她大驚,欲往山下取,太子攔住她把此事攬下了。
蘇青禾豈敢麻煩太子,幾番推脫,卻也抵不過謙和端方的太子的堅持,而且丹毓也冷淡地道了句:“讓白淵去吧。”蘇青禾便不推脫了,她心中惶恐慚愧,也不敢忤逆門主的指示。
太子下山之後,蘇青禾很快發現這個決定相當錯誤,因為太子一走,她與丹毓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