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涼,然而他彎下腰,將兩斷簪子拾起捏在掌心:“簪斷了,我拿去修補。”
明明是要對他絕情的,可是我不禁心下一窒,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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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娉娉執意要回老家,方氏不放心,讓方得全和林燕梅也一同回去。兩人雖然不願,但收了白家的送客禮之後,也滿意高興地走了。
後面幾日,方氏常往東房走,有時一整天都呆在那兒。方瀟瀟幾次驅趕不成,乾脆也隨著她了。畢竟是自己的生母,哪有人下得了這樣的狠心。
很快,方瀟瀟臨盆之日近了,全府上下張羅著準備迎接小公子的到來。
只有我,一個人呆呆坐在院子裡,看著海棠花開花落。
白延卿……已經很久沒來這兒坐坐了。
直到一個雨夜,方瀟瀟毫無預兆地流產了。
我雖討厭方瀟瀟,但聽到這個訊息之時,心裡還是難過了一下。
同為一個屋簷,我有必要前去探望。也就在那天,我終於又見到了白延卿,只是他冷俊的模樣和眼神,著實讓我生分了許多。
滿臉蒼白的方瀟瀟躺在榻子上,眼中沒了生趣,整個人呆如泥塑。她看到我,終是有了一點反應,她落下一顆顆叫人心生憐惜的眼淚,憔悴地蠕動嘴唇,哭怨道:“姐姐,為什麼……你恨的是我,可那是白家的骨肉。”
第020章 紅花
我帶著小容,小容帶著雞湯,我倆都被方瀟瀟的話愣住了。
我知道我被誣陷了,這當頭棒喝讓我一時間腦袋空白。
還未待我反應,白延卿便對我憤恨指責:“阿照,這麼久了,你還是不能接受他們母子!你墮了瀟瀟的胎,那也是我的孩子,你怎麼忍心!”
我搖搖頭,目光堅定:“夫君,我什麼也沒做。”
白延卿的望著我,眼睛慢慢朝我身後的小容看去。
我立即意會他的意思,轉身舀起勺子喝一口雞湯:“夫君,我不曾騙你。”
許是抱著對我的瞭解,白延卿沒有追問,只是背過了身去。
小容把雞湯送到方瀟瀟跟前,方瀟瀟靠在榻子上,猶豫了一會兒才伸手來接。可也不知怎麼回事,就在湯碗交到她手中的時候,她忽然就收了手,“嘩啦”一聲,湯全倒在她衣襟上,冒著滾滾熱氣。
我對這些盡收眼底。而白延卿背對著,什麼都沒看到。
當他聽到方瀟瀟的尖叫後,他才惶然轉頭,便是看到小容把雞湯撒在方瀟瀟身上這樣一副場景。
小容也被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不斷後退。
方氏正從視窗經過,聽到裡面的動靜衝進門來,二話不說揪起小容,朝臉上狠手甩了兩個巴掌。
我大驚,立即上前護住小容。
方氏見我攔著,高揚的手掌停下來。可是讓人沒想到的是,之後她朝我大聲唾罵了一句:“你這個有人生沒人養的東西!”
猶如重錘,這句話狠狠砸進我心底。我渾身顫抖,白延卿就在邊上,他知道我無父無母,可他的目光冷漠,甚至還帶了許些恨意地看著我。
頓時間,我心裡沒了氣,沒了恨,只有如剝皮般得疼。
最後,在方氏和方瀟瀟的注視下,白延卿將我拽了出去,憤憤甩到門外。
我差點沒站穩,踉蹌幾步,腿磕在花盆上,痛得厲害。
他對我暴怒:“瀟瀟午膳裡的紅花汁,是不是你的主意?”
我愴然搖頭。
他冷笑:“這家中,除了你,誰能有理由動這心思?”
我依然搖頭,可是他已經不信,繼而下令:“青梧,去祠堂取劍。”
青梧神色一怔:“少爺,那可是……”
那是白家祖上傳下來的劍,我不知道他祖上是什麼來歷,只知道那把劍是婆婆從鄉下帶過來,與白家祖上的牌位一起放在祠堂裡的。那把劍沒有劍殼,無比生鏽,據說……那是用來斬白家不孝之後的。
白家人犯了不可饒恕的錯,便要受此劍穿身之痛,是死是活全靠天意。若活,恩怨全消;若死,前塵盡斷,後世無緣。
當初我只當聽聽故事,卻沒想到有這樣一天,我竟也有此殊榮。
青梧將鏽劍取過來的時候,呆在外面緩過神來的婆婆也到了東房。她見了劍,沒有半點阻攔的意思,直徑進了屋子也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