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張家的案子上,自不會多做糾纏,反問道:“九爺覺得張家該當滅門之罪嗎?”
“漢人對我旗人多心存怨懟,張家祖有反跡,如今又寫反書,自當殺一儆百!”胤禟氣色迴轉,不復原先的氣惱。
書雪冷笑一聲:“好一個殺一儆百!當年完顏宗弼侵宋,造下多少殺孽?嶽王爺起兵江南,保境安民,武聖的名聲是虛得的?六十年前旗人入關,號稱是為朱由檢報仇的仁義之師,‘揚州十日’‘嘉定三屠’又是怎麼來的?漢人憑什麼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你殺的盡漢人,能殺的盡讀書人的氣節嗎?”
雅爾江阿被書雪這一長篇大論嚇走了真魂,愣了片刻方反應過來:“福晉,你瘋——你胡塗了!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
胤禟也是一臉的驚愕。嘴巴微張卻沒有說出什麼。
“爺怕我禍從口出?你別忘了,我是完顏家室女,愛新覺羅婦,大清的公主,天子的外甥。就算扯著大旗在乾清宮說自己反清復明,皇舅能判我謀逆嗎?”書雪一臉的不屑,“要不是心中有鬼,何必在這種微渺的文字上下功夫?朱元璋做過和尚,為了什麼‘光生天下’就妄動無名,既然爺們常言以明亡為鑑,怎麼就在這上頭學的青出於藍?”
“罷罷罷,爺不該多問這一句,引出一篇教訓,你放心,我既然應了,自然不會食言,張家的事兒我一定辦妥。”胤禟挑了白旗,唯恐書雪繼續口出無狀。
“九爺既該管刑部,好歹積些陰鷙,總不是什麼壞事。”
書雪這話已是逾越,聽到胤禟耳中又是另一番意思:“你——你的意思是——。”聲音竟有些發顫。
“九爺海涵,是我多嘴了。”書雪深感詫異:自己剛才的話有什麼歧義嗎?最多算是句忠告,怎麼就讓胤禟一臉的慘淡。
“不是——不是——,爺的意思是爺在子嗣上頭是不是因為這差事有妨礙?”書雪哪裡知道,這位九阿哥連得四女,已抗不過“與民爭利、斷子絕孫”的流言,可不就被說得句句驚心。
書雪一頭霧水,這是哪兒跟哪兒,怎麼又扯到你的子嗣頭上。
“福晉,九弟是問你打卦,想知道自己有沒有得兒子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