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語氣十分陰沉:“不用理他。”
書雪並不理會滿車的酸味,柔聲問男孩兒:“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男孩兒已平復之前的恐慌,小聲答道:“我叫張嶽,已經八歲了。”
書雪見他並不懼場且吐字清晰,不免更添了三分喜愛,因向穆尼笑道:“你們一般的年紀,看人家多規矩,哪像你只知道淘氣!”
穆尼原本就對張嶽的出現極有興趣,聽書雪這樣說也不生氣,好奇地問:“你是漢人?是旗人嗎?會不會騎射?”
“我不是旗人,家裡只教過讀書,沒學過騎射——”
孩子之間總是有共同語言的,沒過多久穆尼和張嶽就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起來,加上書雪間歇問一兩句話,又有雅爾江阿派蘇長定親去探聽,總算是在到別院之前把想知道的事兒都套了出來。
張嶽出身杏林世家,也算是書香門第,其曾祖父生前為前明供奉,其祖父張先亦曾為永曆皇帝效力,康熙元年南明覆滅,張先被一體拿往京師,直至康熙大婚才遇赦還鄉,終因此誤了子弟前程,張先麼子張嶽之父張穆屢試不第,又不肯回鄉,在京城以寫話本為生,前不久酒樓主人得罪莊親王,以“縱人演講《嶽王傳》”被定了“懷緬舊朝,毀謗女真先人”的罪名,張穆為寫書之人,從重判了大逆之罪,家人均受牽連,張嶽原本與其母在親戚家做客,聞變後急往家趕,在半路就遇到抓逃犯的巡捕衙役,張嶽之母掩護兒子脫逃,自己被拿了去,也因此有了後面衝撞王府車駕的事。
書雪打發了下人去收拾屋子,又問蘇長定:“張家的人現在何處?”
“張穆夫妻已經被拿進了刑部大牢,張穆父兄現在城外,巡捕衙門已經遣人過去了。”
書雪點點頭:“九爺呢?”
蘇長定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爺一眼,輕聲回道:“九爺在外面散步。”
書雪嘴角抽搐:“有請。”
雅爾江阿自是明白妻子的用意,仍然有幾分不滿,忍不住嗔怪道:“福晉,不管張家是什麼罪名都與我們無關,你何必招惹是非。”
書雪看著呆坐在門坎上注視穆尼和金貝玩耍的張嶽,神思早已魂遊了幾個紀元,良久方在雅爾江阿的呼喚中回過神來,低聲嘆道:“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雅爾江阿耳尖:“你和張家有什麼往事?”
書雪剛要說什麼,蘇長定已引著胤禟走了進來:“爺,福晉,九爺請來了。”
“上茶。”書雪見雅爾江阿完全無視對方的存在,只好出聲圓場。
胤禟大大方方的坐到了一旁,接過茶盞吹了吹浮沫,低頭盯著茶葉,好似在端詳什麼珍寶一樣。
書雪沒興趣和胤禟比定力,平聲問道:“九爺這是第二次來吧?可有物是人非之感?”
胤禟瞬間破功,眼中的慌亂瞬間閃逝,轉變為一片黯然。
書雪起身看向院外:“三年了,好像兩輩子一樣,就從那時起我開始背上不安於室的罪名,跌跌撞撞竟然到了今日,也算是僥倖了。”
“是我虧欠了你。“胤禟不復之前的瀟灑,聲音十分低沉。
雅爾江阿滿頭霧水,卻也不願意妻子和外人有什麼互動,在一旁重重的咳了一聲。
“我雖對九爺有過怨懟,這兩年明裡暗裡沒少受您幫扶,我是心知肚明的,今天您幫個忙,撕擼掉張家的案子,我再領您一份情就是了。”書雪摩挲著跑進來的金貝,表情一片淡然。
“這容易”胤禟一口應承,“你管這件事並非全是因為起了惻隱之心!”
這是肯定句。
書雪並不否讓:“謝過九爺。”
“八哥——”胤禟猶疑再三,還是起了話頭。
“九爺,以我的淺見八爺無子未必是禍事,你何必勞他人之憂。”書雪自是明白胤禟的來意,不經意間有些感嘆:果然是兄弟情深!
“此話怎講?”胤禟有些摸不著頭腦:“斷子絕孫還是好事兒?”
書雪搖搖頭:“這事兒我無能為力,太醫院有的是成名供奉,您何必捨近求遠!“
雅爾江阿這回聽明白了,見胤禟還要說什麼,當即拉下臉攔道:“福晉說的對,八貝勒有沒有子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你要全兄弟情誼就該去找太醫,不然去砸了安王府也使得,在這兒打什麼官司!”
胤禟臉色很不好看,直直盯著書雪,神情極為複雜,過了半晌方勉強一笑,“表妹怎麼會管漢人的事?”
書雪見胤禟又將話題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