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0部分

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沒口子地答應下來,一面斜眼瞥著吳三桂不住發笑。吳三桂只道桓總兵欣賞自己人品,也就更加挺起胸膛,做出一副氣宇軒昂的模樣兒來。待得祖大壽點兵離去,已是過了兩三個時辰,桓震這一頭也就預備起行。他心中卻另有一番打算,並不想傻乎乎地迎上去硬碰韃子兵鋒,只令槍陣據馬在前,炮營隨後,三軍緩緩行去,黑夜中走不到十幾裡地,便喝令紮營,待敵情探明再行。

這一停下來,旁人尚猶自可,吳三桂卻面露不愉之色,一個人牽馬走了開去,似乎若有所思。桓震一一瞧在眼裡,交代副總兵左輔統金國奇整理三軍,卻獨個兒走過去一拍三桂肩膊,笑道:“賢弟可是心有所思?”吳三桂見上司來同自己講話,連忙躬身行禮,道:“世叔大人安好。”桓震心中暗自冷笑,他比吳三桂只大得十歲,吳三桂如此自降身份,那自然是存心拍他馬屁了。面上卻不能露出蔑視之意,連忙謙讓道:“豈敢豈敢,桓某向以尊長事令舅父,吳兄不棄,但與桓某兄弟相稱可也。”吳三桂哈哈一笑,道:“如此小弟僭越了。”

桓震也不多話,只問他方才若有所思,可是想到了甚麼。吳三桂先是推諉不肯明言,後來桓震擺出臉子,他才一臉神秘兮兮地道:“京師危在旦夕,桓兄行軍卻如此謹慎,真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頗有大將風度,小弟十分佩服。”

桓震心下一緊,莫非自己的心思竟給他瞧了出來不成?連帶想到祖大壽,何以巴巴地竟將兩個外甥塞在自己麾下,難不成是終究對自己信任不過,派來監視的麼?

存了這一層提防,言語之間便不敢有分毫大意。何況這吳三桂還是後世知名的大漢奸、賣國賊,雖然此刻年方十八,可是俗話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桓震心中早有了成見,瞧他之時自然蒙了一層顏色。思忖片刻,這才若無其事地答道:“不敢,不敢。只是我遼東家底盡在於此,炮營雖然犀利,卻須仰賴步軍守護。倘有半分閃失,桓某怎對得起諸位將軍多年的心血。”

吳三桂連道:“是,是,是。桓兄慮事周詳,小弟自愧不及。”桓震冷眼瞧他神情,竟是半分也不曾將自己說話放在心上,左右也明白這等謊言騙不得人,索性不再與他多纏,撇開話題道:“我意欲遣三百軍士往西打探敵情,不知賢弟可敢去否?”吳三桂一怔,旋即滿口應承,拍起胸脯來。桓震雙掌一擊,笑道:“果然英雄出在少年,待到敘功之日,必為賢弟大書一筆。”說罷點五十馬軍,二百五十步軍,令吳三桂帶著去了。

顏佩柔一直扮作親兵隨在桓震身邊,瞧著吳三桂遠去的背影,忽然發問道:“我瞧這人少年英豪,又是祖總兵的親外甥,將來必有成就。怎麼你對他卻是這等不陰不陽,似乎有意不願給他機會出頭一般?”桓震苦笑搖頭,心道這叫我如何對你說?難道告訴你若干年後此人將要衝冠一怒為紅顏麼?

抬頭望望東方天際,自言自語道:“天快亮了。”回頭大聲喚道:“黃傑!”黃傑應聲奔來,躬身行了一禮。桓震略一點頭算是還過了禮,和顏悅色的道:“這幾日來可好?有沒有軍士不知好歹,說你是反覆小人?”黃傑腦袋一低,輕聲道:“並不曾有。”桓震心中微微嘆息,拍著他肩頭道:“那又何必瞞我?我知道你受了些委屈,此刻暫且隱忍,早晚要給你平復名聲。”黃傑語聲顫抖,應了聲“是”,良久方道:“小人的哥哥慘死在虜兵手上,只消能給哥哥報仇,哪怕叫小人身敗名裂,屍骨無存,也都在所不惜。”

桓震嘆了口氣,一時間下面這句話幾乎說不出口。頓得一頓,還是咬牙說道:“我還有一件要緊事情託你去辦。”黃傑連忙躬身道:“大人不必多說,但請吩咐,小人赴湯蹈火,無有不從。”桓震點了點頭,道:“我與你五十藤牌刀軍,不許攜帶火槍,要在通州以南馬頭店荒野之中潛伏下來,等待一個人。此人不來,你們決不能撤走;也不得走漏半點訊息,洩露半分形跡。你可辦得到?”

黃傑十分疑惑,想了一想,問道:“等甚麼人?”桓震在懷中摸出一張紙,裡面似乎裹著甚麼東西,對黃傑道:“這裡有一張圖紙。你看過記下,立刻毀掉。”黃傑依言接過,開啟來瞧時,內裡裹著的卻是一塊生鐵,不知做何用途。桓震晃亮了火折,舉著要他記牢了地圖,隨即燒掉,道:“此處有一株空心大松樹,一根樹枝上拴著紅繩。你去到馬頭店時,樹上若有一個銅錢記號,那就是要等之人已經到了,你便可在樹洞之中留言約他見面,務必護送他平安來到京城與我會合。”

黃傑一一記下,猶豫片刻,終於還是問道:“小人自知不該多問,只是……”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