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卻幹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來,讓某如何向周好問交代?如何向全軍將士交代!”
戚氏大哭,只是不停哀求,劉守光倒在母親懷裡,嚇得不住口道:“兒知錯了!兒再也不敢了!”
哭鬧了一番,劉仁恭畢竟不可能真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嘆了口氣,讓侍婢將戚氏拉出去後,又向劉守光道:“如今大戰在即,暫且寄下你這顆狗頭!回去後寫一封悔罪書信,連同賠禮一併送過來!記住,信要親筆寫,賠禮一定要厚重!要是有半分差池,就將你交給李誠中,讓李誠中處置你!還不快滾!”
劉守光喏喏答允著,爬起身來,用衣袖擦乾糊在眼上的墨汁和血跡,轉身灰溜溜的就往外走,剛到門口,忽然又聽劉仁恭道:“以後不許你再擅自出入後宅!”
這一句話直嚇得劉守光肝膽俱裂、腿腳痠軟,心裡如翻江倒海一般,只覺天旋地轉,好懸沒有栽倒在當場。
第二十九章 營州經略(一)
經過近月的搶修,營州都督府的前院衙堂已經基本修繕完畢。門前照壁、邏卒鋪屋、大堂、二堂、中門、各司房均已完工,如今張老匠正督促弟子們抓緊整修花廳及後宅。
如今坐鎮都督府的是馮道,在李誠中的委託中,他“暫督營州軍政事”。但馮道卻有自知之明,只是埋頭於民事,對於軍事,從來不加過問。在遇到徵募、訓練、哨探、巡邏等軍隊事宜時,他都讓李誠中麾下的幾個軍官頭子拿出意見和章程,然後毫不猶豫的按照這些意見和章程予以實施。
李誠中前往幽州的這段時期,主掌柳城兵事的實際上是以下幾人:甲都都頭、仁勇校尉姜苗,丙都都頭、仁勇校尉周砍刀,甲都左隊隊正、仁勇副尉鍾四郎,乙都左隊隊正、仁勇副尉孟徐興,乙都右隊隊正、仁勇副尉焦成橋,後勤隊隊正、培戎校尉趙大,親衛夥夥長、培戎校尉周小郎,以及“狼軍”隊正解裡。
上述八人除解裡外,都是最早跟隨李誠中的老部下,也是李誠中所部資歷最深者,同時更是李誠中最為看重的軍官,在軍中享有最高話語權。在李誠中逐漸形成的用兵概念裡,這些人雖有固定且具體的職務,但在具體使用中,卻大都很模糊,起到了獨擋一面的作用。
比如姜苗,雖為甲都都頭,實際上卻逐漸脫離了領兵的職責,頗似後世的部隊參謀。又比如周砍刀,雖為丙都都頭,在作戰時卻統領各都刀盾手,作為近身搏殺的指揮。孟徐興和焦成橋雖是一隊的隊官,卻擔負著弓箭指揮的角色。鍾四郎的甲都左隊,則是李誠中麾下最為精銳的第一線精銳。趙大和周小郎也往往被李誠中賦予其他任務,至於解裡,除了帶領“郎軍”外,還是全軍的騎射教官,同時也是騎軍在作戰時的實際指揮者。
這些人在軍中威望素著,馮道自己也明白,真要讓他干涉軍中事務,也沒人願意聽他的。因此,馮道真正處理和決定的,都是民事。
但柳城那麼大,諸事繁雜,尤其是契丹人佔據的這些年,不重文治,要想恢復大唐當年的制度,重現文治的有條不紊,實在是一件艱苦的事情。馮道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他便只好從白狼山抽調了七八個協助過他一個冬天的老百姓過來。這些在白狼山被臨時任命為“科員”的老百姓,是平素負責各處事務的管事,比如記錄和書寫的程岱,比如發放“工分”的劉子旭,比如管理倉庫的程奢,比如組織伐木的郭央……
抽調過來的這七八人,大都是原來三個村中略識文字、讀過幾年書的,又經過馮道一個冬天的強化培訓,算是白狼山中文化素養最高的了,對於協助馮道施政也比較熟悉。當初將這些人召集使用的時候,李誠中突發奇想,都統統任命為了“科員”,對於這個詞,馮道還專門和他討論過,李誠中說不出這個詞的來由,但給出了這個身份的後續——副主任科員及主任科員。
馮道當時想要探討究竟,李誠中解釋不出,只能耍賴,他對馮道說,你覺得我有權任命文官麼?馮道說沒有。李誠中又問,既然不是正式官員,你管我叫他們什麼,我喜歡這麼叫,不行麼?馮道又問,那副主任和主任又有什麼區別?李誠中道,他們幹得好,我就給他們升職,享受相應待遇和職權,這才能給人盼頭。於是馮道無語,科員這個職務便沿用了下來。…;
但僅靠這些人還是不夠,馮道又啟用了幾個契丹人使用過的文吏。這些文吏大都是品部大長老完失明結交和使用的文人,是柳城裡的真正的讀書人,不僅寫得好文章,也能寫得好字、作得好詩。他們在讀書一道上比白狼山來的幾個“科員”強上不止百倍,但身份上卻屬於“降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