礎V斕v樘不禁好奇問道:“有什麼好東西嗎?”
“有!”李慕兒重重地點了點頭,又覺得欠有禮,補充了一句道,“回皇上的話,奴婢方才看到一條有趣的傳說,道龍生九子,各有所好,卻不為龍!”
朱祐樘被她的“奴婢”二字說得皺了皺眉頭,不太爽快,旋即端出一派皇帝的架勢來,道:“朕就是龍!龍生九子?你且說說看,九子各是何等名目?”
“是,皇上。”李慕兒隨之開口,將方才所看一一背來,“老大囚牛喜音樂,蹲立於琴頭。老二睚眥(yázi),嗜殺喜鬥,刻鏤於刀環、劍柄吞口。老三嘲風,平生好險,今殿角走獸。老四蒲牢,生平好鳴,吼聲驚四座。老五狻猊(i),形如獅,喜煙好坐。老六贔屓(bixi),龜形有齒,氣大好負重。老七狴犴(biàn),形似虎,有威力,生平好訟。老八螭(chi)吻,好張望,是宅院守護。老九貔(pi)貅,生性兇猛,招財進寶。”
朱祐樘聽得有意思,卻還是回對了句:“拗口難記!”
李慕兒噗嗤一笑,道:“不難記,我教你一句口訣,囚睚嘲蒲五子狻,贔狴負螭九子全。琴劍殿鍾爐角煙,重衙碑脊避火安。”
她言語間分明又忘記了身份,朱祐樘總算聽了進去,默默地在心中重複了一遍,才開口道:“龍生九子,只可惜,朕唯有一子。”
☆、第二七七章:唯有一子
“龍生九子,只可惜,朕唯有一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慕兒的笑容驀地僵在了臉上。
朱祐樘這才察覺到不對,李慕兒是那種經了苦難埋於心底的人,她不顯露便很容易讓人誤以為她已經不在意,而在無意之中揭了她的傷疤。
此刻朱祐樘就犯了這樣的錯。
可要解釋與安慰,卻顯得畫蛇添足。
因此氣氛突然就有些尷尬。無奈之下,朱祐樘只好轉移話題道:“此番荊王之罪,除了違揹人倫、橫行鄉里之外,可還有別的發現?”
說到這個,李慕兒倒想起來,當初墨恩與韃靼的義巴來勾結,到底所為何事,確實還沒有查清。荊王府中,除了無法無天以為,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忠叛國的跡象。
既然不清楚,李慕兒自然不敢亂汙衊了荊王,搖頭說不。
“重陽節後,朕便要開始審查荊王府上下,一一宣判。你看,可還有什麼要交待給朕的?”朱祐樘自然明白,她孤身入荊王府,能做到這種地步必然是收服了幾個幫手的,若她開口,他自然會看在她的面子上饒過他們。
誰料李慕兒神色變了一變,似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人或事,彎腰恭謹道:“皇上,臣唯有兩個要求,請皇上判原都梁王妃何氏自盡,削去原都昌王妃茆氏的封號、冠服。”
朱祐樘疑惑,“這是為何?何氏已薨,茆氏實則有功,何需有此下場?”
李慕兒眼神悵然,“聲名利祿,皆是虛妄。心中愧疚,恐怕唯有自罰,才能抵去二三。兩位王妃如是,奴婢亦如是。”
她不自稱微臣,而稱奴婢,是強調自己正在受罰。朱祐樘聽聞此言,卻並不氣惱,反而欣慰於她總算願意講句真話,當日自請有罪,果然是因為心中有愧。
可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那個人還是沒有說清楚,朱祐樘一想起來便覺得心中窩火,起身應了一聲,而後匆匆離去。
她不肯說,他只有自己去查,去捉拿那個名喚“墨恩”的男子。
……………………
九月註定是個多事之秋。對荊王府一部分人判罪之後,很快又迎來了皇太子千秋節。
這無疑是皇宮中最當歡慶的喜事之一了。
要不怎麼說歲月如梭,李慕兒初去韃靼時,太子還是個襁褓中的小嬰兒,如今終於處理完墨恩之事回宮,太子已眼看著將要週歲。
雖然這個千秋節的前幾個晚上,李慕兒都沒有睡好。可對太子,李慕兒心底還是十分喜歡,絲毫不能將皇后所做的那些是是非非與他聯絡起來,只覺得他分外可愛,討人歡喜。當時冊封太子的禮儀沒有趕上,此番千秋節,李慕兒自然也琢磨著能表份心意。
遂寫了幅對聯,上書:“飛浪炎波週歲喜,龍笛遠吹此生歡。”
千秋節當天,朱祐樘賜百官同宴於午門,皇后抱太子於後宮接受命婦朝賀,李慕兒則找人開了後門,將自己的對聯與朝廷的官僚的賀禮放在一起,送進了坤寧宮,算是了了自己的心願。
皇宮裡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大臣們送的禮擺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