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既歇,善後事宜又擺上了檯面。
短短三個月時間的大戰,幾乎掏空了兩江總督衙門的底子,為了籌錢他更是將手伸到兩淮鹽政衙門身上。
因為‘戰功赫赫’,朝廷又拿不出銀子來,儘管兩淮鹽政衙門十分不甘,可是最後依然讓他插手了鹽政事務,並且從中短時間內籌集到了近兩百萬兩白銀。
有了錢一切都好說!
不僅戰爭過後的善後事宜得到妥當解決,那些繳獲的戰利品還有收復地盤裡的資源,全被他給作價賣了出去,又籌得白銀近百萬兩之巨。
解決了燃眉之急的財政問題,短時間內與太平軍之間再起刀兵的可能性也不大,於是他便將注意力放到了民生之上。
眼下時局動盪流民四起,加上太平軍勢力攪局四處戰亂頻發,江蘇境內好幾十萬流民聚集一旦處理不好就是個巨大火藥桶。
為此他想出了‘以工代賑’的主意,以兩江總督衙門的民歸大肆招攬青壯流民,一邊修繕江蘇各地官道一邊修理完善沿途農田水利設施。
效果卻是出奇的好,江蘇境內數十萬流民硬生生被安撫下來,在這期間並沒有鬧出過太大亂子。
不過流民數量太大,‘以工代賑’的法子雖好但消耗太大,銀子和糧米好似流水一般花出,剛剛有點起色的財政又出現危機。
兩淮鹽政衙門已被禍害過一次,再想禍害插手進去也不容易,而是這次他將籌錢的目標放在被逼到蘇州的海關衙門身上。
自從小刀會起義佔據上海,結果被洋人軍隊覆滅,洋人又毫不客氣將位於上海的大清海關掌握在手,以各種理由不願還回。
洋人可以耍無賴,但是大清官員卻摸不開面子。一次次的討回海關無果之後,堂堂的上海海關衙門因為收不到關稅,最後竟不得不全體撤回蘇州重起爐鑿灶。
可惜海關衙門的官老爺們實在窩囊,被洋人逼到如此境地還不知奮起,剛剛收了幾天關稅被洋人一嚇又縮了回去,而後乾脆啥也不做當起了甩手掌櫃。
他怎麼可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繼續下去,那可是每年涉及白銀三四百萬兩的巨大利益啊,更別說海關關乎一國之顏面和主權尊嚴。
於是乎,之前幾年懶懶散散的海關衙門主官被他叫去一頓狠批,並且下了嚴令要他們及時恢復正常收稅狀態。
海關衙門被逼不過重新開門營業,結果短短時間內便財源滾滾收錢收到手軟,兩江總督衙門的財政狀況一下子得到極大改善。雖然海關衙門每月能夠提供的財政支援不多,但勝在源源不絕細水常流哇。
不過這樣一來,自然得罪了租界裡的洋人高層,這幫狼子野心的傢伙自然不甘心巨大利益白白流失,三天兩天跑來總督衙門還有蘇州的海關衙門鬧事。
他一時氣得夠戧,為了打壓租界列強的囂張氣焰,便打定主意啟動鹽城和海州港口修建計劃,想要分薄上海的經濟地位。
在此期間,關於海關關稅徵收的事兒,海關衙門跟租界高層連連展開談判,結果雙方誰都不願輕易讓步根本就沒有結果。反倒是越談火氣越大,洋人率先忍耐不住組建了租界洋槍隊以做威懾。
他又哪會受這樣的威脅,直接調集大軍囤駐蘇州,給予租界列強以強大威懾。
洋人不甘示弱,急忙派出軍艦巡遊兩江海域,結果發現鹽城和海洲兩處巨大工地,頓時像被激怒的獅子一般頻繁過來挑釁。
他被氣得夠戧,毫不客氣的與之展開軍事抵抗,顯示派遣江南水師戰艦直抵長江口威懾,吸引大部分列強軍艦回援壓制。而後又在蘇州河畔囤駐大軍,直接威脅上海租界安全。
與此同時在鹽城與海州一帶海域投放大量土製水雷,迫使列強軍艦不得近前沒法影響兩地沿海工地,而後又花費大筆資金從西班牙和荷蘭兩國購置風帆巡洋艦若干,用以保護兩江近海海域。
當時局勢確實緊張到了極點,大有益處極大的架勢。
他當然清楚此時不是與洋人撤離撕破臉皮的好時機,所以一直強令手下軍隊不可開第一槍,也不得主動挑釁租界洋人的敏感神經。
不是他怕了洋人,而是擔心事後朝廷不給面子找他麻煩。
果然沒過多久,大學士桂良便巴巴的跑了過來,先是好好安撫了兩江官員一陣,而後便帶著十足‘誠意’趕赴租界與列強高層秘密協商什麼。
他沒興趣知道桂良與租界高層談些什麼,無外乎利益妥協和讓步而已。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封鎖金陵太平軍的對外通道上,不給金陵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