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聽得膽戰心驚,此時不由睜大了眼睛,“。。。那女子是。。。晴思?”
祁燁點點頭,握緊了她的手,“大皇兄死了,母妃受了刺激,變得有些神志不清,整日裡以淚洗面,一個不留神便被她跑到皇后宮中哭鬧,皇上痛失愛子,起先還會安撫我母妃,後來見我母妃瘋瘋癲癲,便越加厭煩,便下旨要我母妃回家省親。”
“璃妃娘娘是故意的嗎?”江阮心中一動。
祁燁點頭又搖頭,“起先不是,皇兄的離去確實是讓母妃痛苦不堪,幾度失了魂智,後來是義父,也就是林公公提醒母妃,若再不有所防範,就連我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即便他此時好好的躺在她身邊,但是江阮還是失措的抱緊了他的胳膊,祁燁拍拍她的手安撫,“皇后的目的其實很簡單,不過就是想要自己的兒子做太子,但因為當年皇后是被硬塞給皇上的,所以皇上對她並無什麼感情,再加上皇兄太過優秀,更加顯得太子不學無術。”
“於是便是趁著那次回家省親,母妃在義父的籌謀下把我送了出來。”說到這裡祁燁突然停了下來,鬆了她的手,坐了起來。
祁燁面無表情的望著窗子的方向,嘶啞著嗓音,“皇子丟了,這是多麼大的一件事情,我的乳母,照顧我的侍衛,丫鬟,嬤嬤一十三人,全都被杖責而死,過了沒有半個月,剛剛出生的四皇子便被人掐死放在了我母妃身邊。”
“母妃神志不清,經常哭喊著要找皇兄,她若真的掐死了新生的四皇子,也無人懷疑,皇上念著過往的恩情,將她打入冷宮,這一去,便是十二載。”
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祁燁只是寥寥數語,似乎是在講一個與他毫無干係的故事,江阮卻聽得心驚肉跳,當年那般的環境,他能活下來已經是上天眷顧了。
祁燁深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聲音清冷,“那是年少結髮的夫妻,一起同生共死的夫妻啊,竟然走到這般境地。”
祁燁突地轉過臉來面對著江阮,緩緩啟口,“現在我對你已經是毫無欺瞞了,阿阮,我的身上揹負了太多太多的性命,我只能往前走,別無選擇,你若是。。。”
‘你若是後悔,我可以放你離開’這句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阿阮,從你嫁給我那日起,你便也是別無選擇了。”
江阮看著他,她知曉他以後的路會有多麼艱險,那是拿了性命與鮮血去鋪就的一條路。
江阮抬手將他的黑髮順了順,然後一根一根的輕輕地掰開他緊緊攥起的手指,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合上,輕輕道,“先生,從那一日在胭脂鋪子前見到你的第一面起,阿阮便已經別無選擇了。”
“阿阮只盼著你能記住,年少結髮的夫妻,是不離不棄的。”
第35章
這一夜,兩人幾乎都未睡;靠在一起;說著那些過往的前塵事,一直到了天亮時方才歇了片刻。
天微亮時;院內便有了輕微的動靜;過了片刻,傳來一陣藥香。
江阮起身;越過祁燁打算下床;卻被人拽住了手腕,江阮看過去,嘴角含笑;“你醒了。”
祁燁眼眸微眯看著她的方向;方才他似是看到一個人影從眼前晃過;此時定睛看過去;卻又什麼都看不到了。
江阮下了床;從櫃子裡找出一身嶄新的素白衣衫;“相公,前幾日我給你做的衣裳做好了,你來試試。”
祁燁掀開帷帳;站起身往江阮的方向走了幾步;初升的朝陽透過半開的窗子灑進些光芒來,祁燁眉頭一皺;微微側頭;抬手遮住了眼睛。
“怎麼了;相公?”江阮緊張的上前檢視他。
祁燁適應了一會兒,放下手,眼前還是一片黑暗,卻已不是完完全全的黑,他似乎是能夠感受到些許的光的刺激了。
祁燁搖搖頭,“我沒事兒,不是試衣裳嗎?”說著面朝著江阮展開了雙臂。
江阮還是不確定,踮起腳尖細細檢視了一番他的眼睛,見他的眼睛與往常並無兩樣,但卻還是有些不放心,一邊給他穿衣裳,一邊問道,“相公,這花神醫出門都好幾日了,他何時回來?這幾日他未給你的眼睛施針,會不會有影響?”
提到花琰,祁燁頓了頓,突然抬手握住了江阮的手,江阮掙脫了一下,沒掙開,不由笑了,抬眸看他,“你幹嘛呢,還沒穿好。”
“阿阮。。。”祁燁有些猶豫的開口,“這個胭脂鋪子怕是待不下去了。。。”
江阮的手一頓,垂下眸子,小聲道,“我料到了,咱們什麼時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