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越發不對,更加怕了,忙伏身求道:“父皇恕罪!孩兒知道錯了!”
趙尚奕見狀也忙求道:“求父皇饒恕三哥這一回。”
寧宗道:“若是放縱了他,將來可還了得?來人,把三皇子拉出去,打二十板子,然後從今日起,罰他在承乾宮禁足一個月!”
之前皇后雖罰過趙曦知,但皇后畢竟是生母,心硬的也有限。
但寧宗就不同了,那些太監們若不放水,這二十板子下去怕是要皮開肉綻。
趙曦知臉色如雪,知道求饒也是無用,索性緊閉雙唇,臉上露出了視死如歸的表情。
兩邊的太監才欲上前把趙曦知拉下去,突然間養真的聲音響起:“求皇上暫緩動手!”
寧宗一抬手,兩個太監暫時停了動作,寧宗道:“喬養真,你說什麼?”
養真抬頭,她的眼圈微微泛紅,望著寧宗說道:“臣女知道皇上是苦心教導三殿下,可是、可是今日的事情畢竟是因為我而起的,若殿下有個閃失,豈不是也有臣女的不是了?且之前泛舟湖上的時候,也是多虧了殿下救命之恩,若是皇上這會兒因我的緣故懲罰殿下,臣女心裡卻過不去,我也不敢求皇上饒恕了他,只求皇上……如真的要打殿下,那就讓我為他分擔一半,也打我十板子吧!”
寧宗大為詫異,連趙曦知跟趙尚奕都錯愕而意外。
頃刻,寧宗道:“你、你真有此心?”
養真認真地點頭。
寧宗看著她煞是可愛的臉,忍不住由衷地感嘆道:“到底是勇冠候的女兒,又是楚王養了兩年的,小小的年紀,竟有這樣的心胸跟勇氣!真真的難得!曦兒,你可聽見了?!”
趙曦知心中矛盾之極,雖然這一切的確因養真而起,但此刻她卻又主動為自己求情……而皇帝顯然對她甚是賞識,自己若還流露一點不忿,那可就無藥可救了。
於是趙曦知壓著心頭嘆息,乖乖說道:“回父皇,孩兒聽見了,也、甚是慚愧,知道錯了。”
“你知道什麼錯?”
“我不該心胸狹窄,一時衝動,因為三言兩語而為難妹妹,以後再不敢了。”
寧宗哼道:“你很該跟養真學學她的心胸跟見識!”
趙曦知道:“是。”
寧宗訓斥了數句,又道:“看在養真給你求情的份上,二十板子暫時記下,只打你五板子,算是小懲大誡!禁足卻不可免!正好可以收收你的性子!”
趙曦知如蒙大赦,慌忙遵旨。
三殿下去後,寧宗也讓趙尚奕退了,他喝命養真平身,叫她到了跟前,仔細又看了一回。
卻見這女孩子生得自然無可挑剔,更是通身的聰慧靈透之氣。
又想起她方才為趙曦知求情之舉,小小年紀行事就能如此挺身而出,勇慧良善,顧全大局……連寧宗也心服口服。
只是想到張天師所謂“孤鸞”的批語,到底忍不住心頭一嘆。
寧宗著實地嘉許了養真幾句,又問她在喬家過的如何之類,顯得十分的平易近人。
養真一一回答了,末了便問:“皇上,不知道十三叔在南邊的情形怎麼樣了?”
寧宗見她問起來,便一笑道:“你是擔心他了?”
養真點頭。寧宗說道:“你放心,今日早上朕才得到的訊息,他在倕州做的很好,那邊的情形也已經有所控制了。”
養真聽皇帝親口如此說,這才略微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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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宗因覺著養真很好,又見她這樣惦記趙芳敬,倒也頗有感觸。
忽地想起趙芳敬臨行前曾也叮囑過讓他代替照看養真,今日自己的兒子卻偏把小女孩兒給嚇到了,寧宗心頭一動,忙命身邊的太監,去取了兩樣東西出來。
寧宗撿著看了看,對養真笑道:“你雖跟十三並無血緣相關,但總是他帶回京來的,他又疼惜你如珠如寶的,也算是半個女兒吧。既然如此,朕也算是你的長輩,只是朕疏忽了,竟一向沒有給你見面禮。”
說話間寧宗從第一個托盤中拈了一串翡翠十八子的手串出來,一顆顆的翡翠珠子渾圓無瑕,透著清澈的水色,中間用兩顆粉色通透的碧璽點綴,下面卻是穿珍珠嵌紅寶石的金六瓣,中間鑲嵌著一顆極大極圓的東珠,底下是兩顆水滴式樣的碧璽墜角,一看便知名貴非凡。
寧宗笑道:“這個顏色正好襯你,當作朕的見面禮吧。”
養真忙跪地道:“謝主隆恩,但如此貴重之物……臣女怎麼當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