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振熙一馬平川似的……胸。
婆子不知陸念稚所想,只聽見陸念稚突然不自然的乾咳幾聲,又有些顧左右而言他的問道,“小奇呢?”
“這天才剛開始落雪,貓兒就鑽進半山腰裡去了。”婆子笑起來,指著內室道,“奴婢好容易才將貓兒哄回來,正貓在裡間睡大覺呢。”
陸念稚大步轉進內室,還不等瞧清黑貓窩在哪裡睡大覺,就聽見喵嗚一聲眼前黑影一晃,黑貓已經竄到他跟前,順著長袍衣襬吭哧吭哧往他身上爬,貓爪立時帶起幾處線頭。
“小奇。”陸念稚微彎腰,捏住黑貓的脖頸提到眼前,低聲笑道,“怎麼這樣淘氣?”
和杜振熙一樣淘氣。
自以為瞞得他死死的,殊不知現在窺破秘密、佔據主動的,成了他。
陸念稚無聲揚笑,攬著黑貓倒上窗下大炕,也不管高大身形正撞到炕桌上,折起腰抱著黑貓淳淳的笑,“等……以後,我看你再怎麼淘氣,嗯?”
等他安排好一切事宜,等他能當面“揭穿”杜振熙的女兒身時,看杜振熙再怎麼跟他張牙舞爪。
他要她再也淘氣不起來,還要連本帶利的“教訓”她個夠本。
黑貓依舊對陸念稚的自言自語理解無能,只團起身子塞進陸念稚懷中,給自己造個溫暖的窩。
陸念稚的自言自語又低又輕。
送湯水的婆子止步於內室隔扇外,瞥一眼大炕忙退到廊內,默默放下湯水,出二進院落時正撞上一同當差的同僚。
看著同僚詢問的眼神,婆子低聲道,“四爺正抱著炕桌樂。我瞧著滲得慌,放下湯水就出來了。”
她的角度,只看到陸念稚“抱”著炕桌低聲自語。
婆子指了指腦袋,感嘆道,“男人單身久了,這裡容易出毛病。”
現在廬隱居最後的兩個大丫鬟都走了,她們家四爺的毛病貌似挺嚴重的。
同僚頓時一臉諱莫如深,和婆子心照不宣的交換個擔憂的眼神,唉聲嘆氣的默默飄走。
陸念稚自然不知自己被婆子們誤會並黑了一把,次日一早用過早膳,就自去清和院晨定,待杜振熙和西府的老小主子們到齊後,就分車分馬,前往謹郡王的新居,賀喬遷之喜。
謹郡王地方選的妙,新居和定南王府同在一條大街上,和定南王府隔著對過兒,倒成了對門鄰居。
這樣稀缺的地段是如何盤下的,喬遷賀宴又是如何盛況不必細表,只說男賓宴席上委實涇渭分明。
隸屬定南王府嫡系的官員商紳,面對謹郡王的態度自然高冷而不失禮數,卻架不住京城外派來此的官員指望著高升回京,或有那不入流的商戶、鄉紳上趕著往謹郡王跟前諂媚、露臉,一時有人冷眼旁觀,一時有人左右逢源,倒是別樣熱鬧。
人多眼雜,有人關注的是眼下的局勢,也有人留意的是在場的人。
餘方德的目光就落在杜振益身後,老眼一眯招來隨侍小太監,吩咐道,“去查一查,杜大少身邊跟著的小廝,是個什麼來歷。”
小太監打眼一瞧,細看之下頓時瞭然。
杜振益身邊跟著的哪裡是什麼小廝?
分明就是個女扮男裝的丫鬟!
第188章 不見
那扮作小廝模樣偏垂頭束手、言行遮掩的正是珠兒,她能將杜振益“哄”得服服帖帖,除了深諳如何曲意奉承之外,自然有幾分別樣姿色,此時避忌著杜府諸人跟在杜振益身後,行為雖有點鬼祟,但偶爾湊近杜振益對眼說話時,哪裡掩得住粗糙裝扮下的女子風情。
小太監能叫餘方德點名帶出京公幹,自然有幾分常人不及的本事,不一時就折身覆命道,“那小廝是杜大少房裡貴妾的貼身丫鬟。名喚珠兒,開臉做了杜大少的房裡人。西府小一房的下人都曉得,那珠兒是杜大少跟前新近的紅人兒。”
杜振益被珠兒幾番捧得飄然,昨晚暖帳內叫珠兒淚軟聲嬌地伺候得舒暢,就答應帶珠兒來謹郡王府開眼界,他刻意避開杜府諸人,帶著珠兒同車落在後頭,瞞得過杜府主子,卻瞞不過跟車的西府下人,小太監散出幾塊碎銀,就將事情打聽清楚了。
他是個辦老了事兒的,餘方德要的是珠兒的來歷,竟在短時間內就將珠兒的底兒摸了個透。
餘方德聽著小太監鉅細靡遺的稟報,心思不由活泛起來。
東府“表小姐”做了西府貴妾,一聽就有內情。
且訊息來得這樣容易,可見杜府也不是鐵板一塊,至少西府下人的規矩極其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