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的清甜新酒、半道偶遇的珠兒、婆子倒映在地驟然放大的影子……
一切都是陰謀。
酒裡下了藥。
要不了人命,但體內翻騰的血氣、難抑的燥熱,藥效有多麼不可描述,已然昭然若揭。
電光火石間,杜振熙天生缺的那根筋,瞬間茁壯得又粗又韌。
江玉想霸王硬上弓!
好像不太對?
江玉想自薦枕蓆!
好像也不太對?
特麼她和江玉一樣,都是女兒身啊喂!
她從落地起就充作男兒教養,直到記事的年紀才被江氏告知自己的“真身”,從自願肩負起杜府重任起,她從不以女兒身為恥,更從不以假扮男兒為屈。
十五年,無怨無悔。
而此時此刻,她生平第一次,希望自己是個真帶把兒的!
面對如此詭異的神展開——天地良心,她要是能上就上了!
可是她不能啊親!
杜振熙內心風中凌亂,面上潮紅覆面,暗啞嗓音含著無法自抑的情動,也含著無可壓抑的怒火,“表小姐,如果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就請你現在、馬上、立刻……滾!”
一句話艱難成句,幾乎咬破口舌。
連她身為女兒身都無法減輕藥效,可見藥效有多霸道。
不要命,才是真要命。
現在只叫江玉趁著她昏睡脫了鞋,要是再晚一步醒來,被江玉脫了不該脫的,撞破她的女兒身,才真正是一發不可收拾的修羅場。
杜振熙下死力咬破舌尖,吞著滿口血腥支起身子,且退且坐間死死盯牢江玉。
卻見江玉慌亂愣怔後,突然嗚咽一聲,捂著寬袖哭道,“表哥,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她怎麼對江玉了?
特麼明明是江玉想怎麼對她!
杜振熙氣得頭更暈眼更花,抖著手撫上腰腹。
重重衣物下,是層層疊疊的裹胸布。
要不要怒抽裹胸布先嚇死江玉,再用裹胸布掐死江玉?
一了百了。
誰想要她的命,她就要誰的命。
貌似,可行。
第40章 一隻略古怪的粉底靴
“表哥,你既然對我起了這種心思,就該稟告長輩明媒正娶,怎麼能騙我來此處?”江玉一鎮定下來狗膽就肥壯,只管依計行事照本宣科,乾嚎不掉淚地張口潑髒水,“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表哥已是毀我閨譽!衣衫不整,表哥更是毀我清白!表哥若是敢做不敢當,要叫杜府揹負欺凌孤女、強佔表親的惡名,我寧可一頭撞死!”
邊嚎邊動手,甩完“騙”她來此的假紙條做“證據”,繼續甩頭髮甩帕子,雪白方帕上赫然見紅,江玉衣發凌亂間,已然自己動手實現衣衫不整的最終形態。
胸腰半露、裙邊破敗,白膩膚光幾乎碾壓屋內昏暗光線。
杜振熙險些被眼前的神操作閃瞎眼,氣極反笑,笑意冷冷,火燒心口也跟著冷靜下來。
江玉一個無權無勢的掛名表小姐,有能耐摸進善水閣,卻沒能耐做局收買人心,是誰指使的江玉,是誰在背後幫江玉?
不可能是外人,只可能是內鬼。
東西二府,誰想害她,她娶江玉對誰有好處?
腦中靈光一閃而逝,快得抓不住。
唯一肯定的是,被瘋狗咬一口,不值得反咬回去!
杜振熙撫著腰腹的手果斷下移:她的裹胸布,由她來守護!
自曝秘密勒死瘋狗什麼的,她不甘心!
江玉也不配!
頃刻大定的心念不夠高階,奮起反抗的舉止也不太高階,她極力回想大吳氏那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式,飛撲向唱獨角戲的江玉抓頭髮撕床單,拽起身下一切趁手的布料,兜頭往江玉身上罩。
多年練就的纏胸技能簡直滿分,幾個呼吸間就將江玉裹成顆粽子。
怒火高熾的瞬間爆發力,剎那碾壓藥效,突破人體極限。
猝不及防的江玉驚呆了。
她死也想不到杜振熙同是女兒身,根本不似尋常男子面對此情此景的避之唯恐不及,不僅不按套路走,還不在乎看她碰她,出手那叫一個快狠準!
反正看了白看,摸了白摸!
杜振熙嘿嘿詭笑,全然不覺中藥的自己此刻笑容略猥瑣,開口想再接再厲怒揍江玉,卻忍不住猛地連打啊嚏。
屋內薰香也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