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讓杜府諸位主子見機行事,瞅準時機妥妥當當送賓客散場,不給奉聖閣重開的好日子抹黑。
表面不抹黑,內裡已然黑慘了。
明誠只恨不能現下就去看看,杜仁和大吳氏私下收到訊息後,會是怎樣的精彩嘴臉。
他在心裡狠狠唾了一口。
陸念稚卻悠悠哼了一聲,敲著茶几道,“你說得不錯……這竹開倒是個機靈的,曉得什麼時候該辦什麼事。倒有點將功補過的意思?”
說著也不用明誠接話,面露思忖道,“明忠和桂開那裡,一時半會還沒結果。你避著點,私下去找他,問清楚善水閣裡發生的所有事——所有的細節,都要問清楚。”
這個“他”指代不明,明誠卻門兒清,一向嚴肅活潑的臉上只剩嚴肅,正色應聲,“四爺放心,您想知道的,我必定事無鉅細問個底兒掉,再來回稟您。”
他領命而去,陸念稚垂眸看向睡相乖覺的杜振熙,靜默片刻後,探手連人帶鋪墊抱入懷中,大步出了主閣樓。
夜色漸深的城郊,在陸念稚帶著杜振熙暗中離去後,奉聖閣的喧鬧也漸低漸散,客散樓空後,只餘大紅燈籠高高掛,喜慶不減,昏紅的燭火亮足一夜,照進微亮的天穹,才叫晨曦吞噬殆盡。
杜振熙緩緩睜開眼,乍醒的恍惚也叫遍灑滿室的晨曦吞噬殆盡。
她摸索著坐起身來,靠上床頭展眼一看,身上仍是夜宴時的裝束,身邊盡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擺設。
她醒在霜曉榭的內室床上。
什麼時候回的府?
她什麼時候睡著的?
這一覺似乎特別漫長,漫長得她淺眠難安,腦中殘留的夢境揮之不去。
她好像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
夢中有陸念稚,還有……
還有什麼?
好像還有一道難得的美味,她嘗過一回,忍不住又嚐了一回。
可惜沒等她嘗夠,陸念稚就不讓她嚐了。
即使是在夢中,陸念稚也好煩!
管她管到夢裡去了!
杜振熙扶額苦笑,撇嘴吐槽完陸念稚,忽然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
都說黃粱一夢似枉然。
她心裡莫名泛起的空落感,是怎麼一回事?
第43章 披著畫皮的惡狼
記憶斷片,尚算清晰的最後一段記憶,定格在桂開離去、陸念稚拎著茶吊子喂她吃水的畫面。
然後,就想不起然後了。
杜振熙按著一跳一跳的額角下床,腳尖剛碰到腳踏上擺放整齊的青布軟底睡鞋,就聽外間應聲傳來一陣嚯嚯腳步聲,隨即響起桂開驚喜的聲音,“七少!您醒了?”
他抱著捂在懷裡的參茶,半點不耽擱的稟報後來種種,又細細吹溫茶水送到杜振熙嘴邊,“您要是還覺著哪裡不舒服,就尋個時辰到老太太那裡,我另請大夫去清和院,再仔細給您把一回脈?”
自兩年前杜振熙第一次來小日子之後,偶有小病小痛一概只經桂開的手,不到萬不得已,不敢輕易請外頭的大夫。
杜振熙皺眉搖頭,抿著杯盞小口啜飲參茶,喉舌間先苦後甜,一貫熟悉的口感卻令她聲音發澀,“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吳五娘看似柔順,沒想到是個對別人、對自己都下得去黑手的主兒。照你這麼說,你和明忠審問出的結果——四叔和我先後被暗算,並非叔祖父和大哥沆瀣一氣,只是事出巧合……”
聽著似在詢問桂開,又似在自言自語,初醒的語氣略顯飄忽。
同樣略顯飄忽的一雙星目眸光流轉,透過杯盞升騰的嫋嫋水汽,落在桂開忍不住飆髒話,痛罵狗男女的嘴唇上。
水汽潮潤,桂開隔著水汽的嘴唇,似也蒙著一層潤亮光澤。
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杜振熙星目驟然圓瞪,渾沌腦際瞬間被驚雷三連闢,闢得她混亂、零散的夢境殘影噼裡啪啦連成一片,匯聚成一副詭異的影像。
陸離影像中的她衣發凌亂,纏著陸念稚、撞向陸念稚、親上陸念稚……
親親親親親上陸念稚?!
黃粱夢中意猶未盡的美好觸感和口感,不是什麼難得的美味,而是陸念稚的……嘴?!
她吃了陸念稚啊呸,她親了陸念稚?!
怎麼可能!
杜振熙頓時嚇得小心肝狂抖,那畫面太驚悚她不敢想,握著杯盞的手也跟著一抖,“是四叔餵我吃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