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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醒後定然記不得了。

也省得事後兩廂尷尬。

陸念稚沉下心神,抬眼不看杜振熙,長指才碰上杜振熙的袍擺,耳尖忽而一動,捕捉到由下而上的一陣熟悉腳步聲,眉心一蹙,尚未動作的手已迅速抽離鋪墊。

緊趕慢趕回主閣樓的明誠一繞過屏風,就見他家四爺正離羅漢床三尺遠,背手而立站在裡間正當中。

茶几上的燈臺燭光微弱,籠不住陸念稚的身形,面上光影半明半暗,辨不清神色。

自家四爺離羅漢床那麼遠做什麼?

明誠一愣,轉眼看向鼓起一團的一側羅漢床,從來嬉笑傻樂的臉不禁泛紅,口中訝然道,“竹開說七少中的藥霸道,竟、竟這樣嚴重?”

陸念稚亦是一愣,順著明誠的視線調轉目光,重新望向杜振熙。

忽亮忽暗的搖曳燭光下,杜振熙裹著鋪墊小臉半露,方才一番大動之下發冠早已脫落,原本高高束起的墨髮半散半亂,鋪在臉下肩側,如墨色順滑綢緞般,襯得小臉越顯瑩白,潮紅面頰越顯嬌嫩。

不自覺緊蹙的眉心陷落一道淺淡陰影,和時靜時顫的長睫倒影交相輝映。

小巧鼻頭下唇瓣紅潤,似不滿似氣惱的微微嘟起。

噏合間,漏出軟糯沙啞的呢喃。

自來知道小侄兒生得漂亮。

卻從來不知道,此情此景下的小侄兒,竟漂亮得令人心驚。

陸念稚目光一窒,掠過杜振熙雙唇的視線一觸即離,收得回目光,卻壓不住心頭一瞬急跳。

錯亂的節拍,竟和首飾攤前月色下,側目細看杜振熙時如出一撤。

此時此刻,他卻無暇顧及轉瞬即逝的陌生情緒,只皺起好看的劍眉,下意識不願讓第三個人看見杜振熙這副模樣。

即便是貼身小廝明誠,也不行。

陸念稚身隨心動,長腿跨向羅漢床,甫一站定就揚手扯好鋪墊,將杜振熙從頭到腳包好,隨即果斷一記手刀,把杜振熙給敲暈了。

剛才就不該心軟,怕杜振熙吃不住痛。

世界和眼界都清靜了。

一暈百了。

陸念稚勾唇一笑,轉身問明誠,“竹開說?你們兩個遇到一塊兒去了?”

“半道撞上的。”明誠轉瞬收起一臉震驚,同情的偷偷看一眼鼓起的鋪墊,一邊默默為杜振熙點蠟,一邊默默掏袖袋,面色古怪道,“我沒去成三堂九巷。這是竹開給的解藥,說是從慶叔宅子裡拿的,保證對症。”

他先一步出奉聖閣,尚未策馬出城郊,就聽身後遠遠傳來一陣鬼叫,回頭一看,只見不會騎馬的竹開倉促之間只差沒被馬騎,險些摔成狗吃屎,慘遭馬蹄子踐踏,忙忙調轉馬頭蹄下救人。

二人一來一往,撕擄清楚前因後果後,攜手取完解藥,又攜手火速飄回奉聖閣。

陸念稚聞言亦是面色古怪,接過解藥怒瞪明誠,“有解藥怎麼不早說。”

早說了杜振熙也犯不著挨他一記手刀。

明誠張嘴卡殼兒,哪兒敢吐槽他家四爺心思難懂、出手太快?

好好兒的突然自己動手敲暈七少,難道怪他咯?

是得怪他,必須的!

明誠狗腿的表示他家四爺說的都對,“怪我嘴慢。四爺您有氣待會兒只管罰,趕緊先服解藥吧您?”

陸念稚佯咳一聲不再瞪人,嚼著解藥側坐羅漢床,抱出昏睡的杜振熙,半擋著細心喂水喂藥,偏頭睨著明誠奇道,“解藥這麼大的功勞,竹開捨得都給你?”

“怎麼不捨得?竹開那小子可是個真機靈的。”明誠咧嘴一笑,扎著手衝宴廳方向努嘴,嘿然道,“他一回奉聖閣,也不急著往主閣樓來。將解藥都交給了我以後,就徑直先往女賓宴廳去了,說是見過老太太后,再往男賓宴廳見二老爺、二爺去。”

折騰了這麼大半會兒,吳家人再不在乎吳五娘,久不見一去更衣不復返的吳五娘主僕,傻子也該起疑心了,何況一同不見的,還有杜府表小姐江玉主僕,在場女賓非富即貴,沒有一個真傻子,怎會不覺蹊蹺?

加之男賓宴廳裡,同樣不見的都是東西二府舉足輕重的三位爺——陸念稚、杜振熙和杜振益。

即便糊塗如杜仁、木納如杜曲不覺有異,其餘男賓若是得了有女眷不見的訊息,兩廂一拼湊再一開腦洞,心明眼亮的只怕也不在少數。

是以竹開這一去,為的是遮掩遮到底,打個漂亮的完滿轉寰,一來給杜府諸位主子暗搓搓提個醒,留下緩衝餘地,預示慘烈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