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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摻雜進一抹黑亮身影,響起一道綿軟叫聲。

“你怎麼在這裡?”杜振熙上前兩步又後退一步,伸手揉上那團黑影,抿嘴笑道,“你也在賞景?是剛用過吃食,出來散步消食嗎?”

被輕揉腦袋的黑影撇著耳朵張著爪子,扒地伸長懶腰揚起腦袋,露出白鬚藍眼,赫然是隻皮毛水亮如寶石的黑貓,歪頭蹭著杜振熙的手心,喵喵回應。

杜振熙只覺心都要化了,忍不住靠近一步,然後,悲劇了。

她繃直手臂本就是為了拉開和黑貓的距離,這一步情不自禁,剛湊近一丁點,頓時連打噴嚏。

“小奇,過來。”陸念稚懶懶斜靠廊柱,勾手喊黑貓,單手接住飛竄而上的黑貓,單手抽出汗巾衝杜振熙晃啊晃,“小七,過來。明知道自己碰不得貓毛,還往跟前湊?”

小奇小七,傻傻分不清。

要不是她貓毛過敏,又捨不得放親手撿到的黑貓繼續流浪,哪裡會退而求其次,把黑貓託付給陸念稚養。

明明說好是幫她養,轉眼就擅自給黑貓取名字,偏偏還取了個諧音。

簡直不能想陸念稚和黑貓的日常。

指不定小奇來小奇去的呼來喝去。

她不來廬隱居的時候,沒見陸念稚對黑貓如何親近,她每次來廬隱居的時候,陸念稚倒生怕她聽不見似的,一口一個小奇喊得歡。

逗不成小七,就逗小奇麼?

陸念稚,果然,非常,惡、趣、味!

杜振熙堅決只認黑貓是黑貓,探手一摸空空如也的腰間,頓時立場不堅定的上前,默默接過陸念稚的汗巾,怒擤鼻子。

“昨晚散得晚,你精神倒好,來得這樣早。用過早膳了?”陸念稚轉身過穿堂,見杜振熙捂著鼻子乖乖點頭,嘴角微微一勾,淺笑中透著五分刁難五分興味,“跟我來。”

穿堂之後,是連線正中和左右房屋的迴廊,迴廊圈出的空地除了方正青磚外,並無假山小園,唯有四角參天花木折腰織成的天然屏障,翠綠投影下,鋪著錦繡絨毯、短足矮桌並柔軟舒適的起坐席墊。

杜振熙見慣不怪,一雙眼不由自主的瞥向廊下。

一角橫木上和霜曉榭一般,懸掛著一支做工粗糙的風鈴。

霜曉榭掛著一支,廬隱居掛著一支,清和院的東廂房也掛著一支。

這三支風鈴,是杜振晟頭一回逛燈會時,拿存下的壓歲錢親自挑選買下,送給江氏以及陸念稚和她的。

江氏掛到了杜振晟住的東廂房,她和陸念稚則掛到了廊下。

原先覺得同款不同處的風鈴和美,如今沾染上夢境中鐵馬乍響的詭異色彩,頓覺辣眼睛辣耳朵。

杜振熙睫毛一抖耳尖一顫,默默收回視線,摸著席墊落座。

她在廊外,陸念稚在廊內。

二人之間隔著層層疊疊的帷幔。

杜振熙抬眼,望向端坐廊內紫檀案後的陸念稚,嘴角止不住一抽。

她為了掩蓋無處安放的裹胸布,幾年前就往霜曉榭二進內外掛滿長短不一、材質不同的帷幔,美其名曰熱能擋光冷能擋風,實則是為了光明正大的掛裹胸布。

藏木於林。

誰能想得到,五花八門的帷幔中混進了奇怪的東西。

陸念稚卻笑她娘裡娘氣,還笑她起居處像鬼屋。

她一氣之下暗搓搓聯合桂開,趁著陸念稚不在攔下練秋和拂冬,也將此處弄成了帷幔滿屋。

結果沒氣著陸念稚。

他不僅置之不理,還順勢將廊外空地改做起坐之處,見客時隔著帷幔談事,簡直高深莫測,見她時隔著內外距離,簡直威壓自成。

多少寒暑,她就是這麼遠坐席墊,遠望陸念稚,聽他似近還遠的教她學識訓她錯對。

年少意氣乾的蠢事,最後坑的是自己。

杜振熙抬手壓了壓抽搐的嘴角,就聽陸念稚似笑非笑的聲音穿透帷幔而來,“小七,我讓你來領家法,你可心服口服?那晚在竹湯,不過是叫竹開錯眼瞧見你我二人一站一蹲,你就惱羞成怒,竹開一時誤會,你卻是想得不少,知道的也不少。

如果不是我另外問過府里門房,確定你那晚是第一次出入三堂九巷,我還當我不在的半年裡,你已經光顧過三堂九巷的小倌官。這才’靈光’到竹開誤會什麼,你立時三刻就能領會到。

三哥是怎麼去世的,你從記事起老太太就跟你說過。要是叫老太太知道你小小年紀,就懂得男男女女那些閨中事體,只怕要傷透心,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