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宋玉和停頓了好一會兒,又道,“近來聖上龍體欠安,朝中事務無暇處理,那些瑣碎雜事便落到了父親身上,父親本就因我們的事……和玉珠的事焦頭爛額,如今也是兼顧不上了,重擔子都落在了母親身上,你若有空,也回去陪母親說說話吧,她一直待你如自己的女兒。”
他的要求不可謂不過分,明明夫妻情分已盡了,總拿自己雜事來叨擾荊襄又算是怎麼回事呢,但荊襄臉上並沒有露出不耐的神色,只是一如往昔,淡淡的扯了扯嘴唇。
宋玉和回了家,又去陪王氏說了一會兒話,王氏先是痛罵祁瑜一番,罵過祁瑜又扯出一塊手帕抹眼淚,一邊抹淚一邊罵玉珠,罵過之後又是自責,怎麼就沒有把玉珠教好,讓她有了今日的任性妄為?
“母親放心,二弟這些年四處結交天下英豪,他定有辦法找到玉珠的下落,只是需要些時日,母親切勿急壞了身子。”
“我這顆心就是定不下來。”王氏哭著道,“如今襄兒也不在了,玉珠也不知去向,國師更是在朝堂上處處和你父親作對,老天這是要亡了我們宋家麼?”
“父親不論如何都是國師的岳父,他怎能……”宋玉和雖然不入朝堂,但朝堂的事也有所耳聞,那國師回京本就是打著替聖上網羅仙藥的名義,但後來不知怎的,竟然管起了朝堂之事,他一個隱居仙外的童顏老翁,懂什麼朝堂?懂什麼政事?但偏偏聖上一心求仙問藥,竟然對國師言聽計從,短短數月,國師在朝中勢力已經不容小覷,但宋輝和國師政見不合,簡直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國師他根本不看岳父的面子,在朝堂上駁斥宋輝時毫不客氣,宋玉和簡直不知道國師究竟要做什麼。“要不要叫玉彤回來……”
玉彤雖是庶出,和他們這一脈不是一心,但眼下時局畢竟關係到宋輝和宋家的未來,玉彤身為宋家兒女理應勸勸國師。
“叫她回來又有什麼用。”王氏嘆口氣,“林姨娘病成那副樣子,玉彤也不回來,只派人送來幾幅勞什子仙藥,那個孩子,沒心的。”
林姨娘也是這幾天病了的,那病來勢洶洶,吃了幾服藥也不見好,王氏這時候也懶怠和林姨娘計較,甚至還央求宋輝解了林姨娘的禁足,但這也是於事無補,大夫說林姨娘這是鬱結多年的心病,加上被寒氣侵擾,這病一發不可收拾。
宋玉和道,“再派人去請一次二妹妹吧,這也算是我們仁至義盡了。”
***
宋家派去國師府的人並未見到玉彤,因為玉彤已經十日沒有出來見人了。
不是她不想見,而是她被國師關了禁閉。
宋玉彤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只是有一日她又想和國師獻殷勤,但卻在國師門外聽到了女人的聲音,她駐足聽了一會兒,只聽到裡面是女孩子的嗚咽聲,她嚇得渾身發抖,腳步情不自禁的往後撤,一個踉蹌,手上端的燕窩碎了,人也摔在了地上,陶瓷渣嵌進肉裡,手上一片獻血。
這時候門開了,國師站在她面前,滿臉怒容,她嚇得大氣不敢喘,因為她從來沒想過發怒的國師會這般可怕,她竟然嚇得跪下了。
這輩子也沒主動跪過幾個人,她沒想到她竟然會因為一點小事給自己的丈夫下跪,但這並沒削減國師的怒意,他上前狠狠地踹了宋玉彤一腳,然後便下令把她關了起來,就關在自己的書房的密道里。
她嫁過來這麼長時間,都沒得到允許進入國師的書房,想不到好不容易進來了,卻是被關在了暗無天日的地方,她這次是真的怕了,怕的渾身發抖,神志大亂,在漆黑的地牢裡大喊大叫,喊累了便抱膝蹲下,哭得楚楚可憐,哀嘆自己不幸的命運,可誰知道在這個時候,有隻手壓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以為鬧了鬼,一回頭卻看見了一雙烏黑髮亮的眼睛,她把牆上的燭火拿起,去照那趴在地上的人,雖然那人嘴巴被捂住了,身上也滿是汙泥,但她怎麼都能認出她的臉。
“是你!?”
☆、第104章
宋玉珠手腳都被縛住了,因為綁的太結實,所以手腳的血脈難以流通,已經麻木的沒有知覺,她渾身都是汙泥,在地上不停地蠕動身軀,而像小蛇一樣蠕動的身軀下是一小灘血,尋覓那獻血的來源,傷口正在額頭,宋玉彤把燭火照的近一些,發現那傷口黑乎乎的,依然在往外流血,宋玉珠眼睛緩慢的眨著,似乎是在努力看清她,可憐巴巴的,嘴巴被破布堵住,但還在妄想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是在求救。
宋玉彤嚇得一抖,差點跌坐在地,她顫巍巍的取出塞在宋玉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