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樓一時哪時顧得上,被她說了才醒過神來,水芸紅衣兩個把活計接過去,她跟玉板也一樣敷了眼兒消腫。
“姐姐仔細聽我說,這家子官不算大,紀夫人保的媒說是家裡人極好,人口又簡單,一個女兒兩個兒子,長女長子都已經成婚了,只餘這個最小的兒子,家裡婆母是個爽快性子,卻不是折騰人的,二姑娘放下心來。”
石桂細細說了,隔著一道簾子,說是說給紫樓聽的,實則是說給餘容聽的,這會兒也沒甚個羞不羞的,裡頭餘容輕輕嘆一聲:“家風正就是好的,還管什麼官位呢。”
她原來就婚事尷尬,正經的高門大戶難進,似這樣能落著實惠的,就已經最好不過,石桂不意餘容會自個兒開口,隔著簾子笑一聲:“姑娘說得是,太太怕姑娘心裡不爽快,特意讓我來說上一聲。”
餘容一時無言,隔得會子哽咽道:“母親的恩德,我一輩子都記著,必不會叫母親失了臉面。”想哭又不敢哭,冰帕子敷在眼睛上,心裡吊著一塊大石,此時半塊落了地,繃緊了的弦一鬆,反有了些睡衣,水芸替她搭上薄被,點上安神香,沒一會竟睡了過去。
紫樓拉住石桂不肯放她走:“這幾回妹妹都使了力氣,再不叫我謝,我就是欺心了。”非得拉了她要作東,石桂趕緊推了:“明兒就要出門的,等事兒了了,姐姐再謝我,我定不推辭。”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大概有二更
週末我還不如工作日清閒
昨天果然被催生啦
我抱了抱娃娃,於是七大姑八大姨說“你這麼會抱趕緊自己生一個”
這邏輯也是沒誰了
大吉大利求包養
☆、第182章 襯心
紀夫人的帖子遞了過去,沈家先是歡喜,跟著又猶豫起來,沈大人先問了:“宋家的姑娘同咱們結親,怎麼也是咱們高攀了,你去了仔細問一聲,是因著什麼,要做這個媒。”
紀夫人肯保媒是一回事,她肯保,沈家肯不肯接又是另外一回事,婚事原本就是兩姓結好,沒有強買強賣的道理。
白氏這些年還是那付爽利脾氣不變,把腰一叉:“兒子不是我親生的,這些我能不知道?”沈大人立時軟了,腰也彎了,腿也縮了,白氏這才放下手;“再說了,她還能坑咱們不成,是我上回去,說到咱們家兒子還沒定親,叫她幫著留意,哪知道她這樣快就有訊息,可見是記著咱們呢。”
話是這麼說,到底是自家兒子,要議親怎麼能馬虎,叫婆子往街面上打聽一回,繞了十七八個彎,問問宋家姑娘可是臉面不好看,要不然太傅家的孫女兒,怎麼也不會愁嫁。
宋家姑娘外頭名聲不顯,打聽也打聽不出來,既沒說好的,也沒說不好的,白氏心裡忐忑,上門見著紀夫人,掩了口笑:“這是怎麼說的,才託了你兩日,就有好訊息上門了?”
紀夫人的臉色比著上回好看許多,見著白氏笑一笑:“我這會兒哪還有心力替你打聽,是可巧了,我同宋夫人交好,她來探病帶了女兒一道,原來看著一團孩氣,這兩年竟也長成了,女人家一道無非說些兒女親事的話,聽她說要尋個家風清明,婆母慈和的,這才想著你,我一說,人家竟肯,這樣的好事兒,往哪裡去尋。”
白氏自知家裡頭再薄有資產,比起宋家也是高攀,眉間才露出三分喜色來,紀夫人又道:“這個姑娘打小在老太太屋裡養大的,舉止品行再無可說,只一條,她不是嫡出,是庶出的女兒。”
白氏倒不計較這個,擺一擺手:“論什麼嫡庶,你竟還同我說這個。”紀夫人也是庶出,一樣養
在嫡母的院子裡,只要母親是個好的,一樣把這幾個庶出的女兒教養得好,當著她的面計較這個,可不打了她的臉。
“宋家三個姑娘都報了免選,這一個是大房的姑娘,宋太傅的孫女兒,小時候我就常見的,打小跟著老太太唸佛,是個極貞靜的姑娘家。”紀夫人把話全說了,知道白氏回去還得跟丈夫商量,她家事一把抓不假,這些個還得跟沈大人商量。
白氏自然不能聽了這幾句話就點頭,紀夫人便笑:“這樣罷,你若是有意呢,我就請她過來,又不是正經相看,坐一坐,說說話,也不防礙。”
白氏應是應下了,回去便同丈夫商量起來,沈大人在金陵城裡也不是一個故交都無,可怎麼也打聽不出來是因著太子的緣故,宋家才急著嫁女。
雖不知道情由,卻知道宋老太爺這一向多病,也經得京裡幾樁事,竟叫他看出一點門道來:“這是好事兒,你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