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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

他這些年還在從四品裡打轉,想再往上是難了,跟宋家結親也不想著佔好處,總歸他還是往外任去,上頭再怎麼鬧也輪不著他作陣前卒。

既然丈夫都作主了,白氏使人往紀家去送信,葉氏接著紀夫人的帖子,心裡長長出一口氣,也不及預備什麼了,叫人收羅些雪藕鮮菱,再有些補身的藥物,就當作探病。

第二日葉氏帶了餘容澤芝兩個一道出門去,這回卻不怕宋之湄再跟著了,甘氏就把她看得死死的,半點兒訊息都不叫她知道。

甘氏自個兒倒是知道太子送了宮燈來的,老太太沒瞞著她:“她弄得這些個鬼,別個可瞧上她了?”

甘氏人已經瘦得跟紙片似的,這會兒當著老太太葉氏是再直不起身來,女兒跟著了魔似的,失了水晶白露她確也鬧過一陣,甘氏沒告訴女兒這兩個丫頭被她收拾了,只說發落回鄉去看莊子。

宋之湄鬧過兩回,這一回甘氏硬了心腸,不論她怎麼說,甘氏就是不答應,縱是答應了這兩個丫頭也沒處找去了。

宋之湄眼見得母親這樣,還當是老太太作弄她,把太子遇上她的事全告訴了甘氏:“娘,殿下還問了我生辰,咱們往後再不必看大房的臉色了。”

她說的時候臉上還是那付迷迷濛濛的神色,眼角眉梢都帶著喜意,甘氏一口氣兒差點提不上來,問來問去,女兒不過是跟太子說了兩句話,可女兒就跟魔怔了一般,眼裡心裡竟再不想著旁的了。

甘氏罵也罵過,哭也哭過,宋之湄卻還是不明白:“娘,這是好事兒,原來我就不該免選,連殿下都說可惜了。”可惜了這三個字,叫她生出無限的遐想來,若是她參選了,此時就已經有了封號,名正言順是太子嬪了。

甘氏對著女兒垂淚,卻到底不忍心告訴她,太子送了宮燈來,卻不是送給她的,拉了女兒哭道:“趕緊把你這些想頭拋了去,你這是要往死路上邁啊。”

宋之湄哪裡肯聽,反對著母親皺起眉頭來:“娘難道不指望著我好,我往後再也不會差人一等,出去再不會看人眼色,這家裡頭,我才是有造化的那一個。”紅了一雙眼兒,把甘氏推出門外,關上門痛哭一場,怎麼也不明白,娘怎麼就變了個樣。

甘氏比葉氏還更煎熬些,宋之湄是她親生的,宋老太爺宋老太太百般替餘容想法子,可卻對宋之湄不聞不問,她心裡一天比一天更害怕,去求老太太,老太太反而嘆口氣:“等餘容的事了了,再看罷。”

甘氏倒是希望餘容能進宮的,她進了宮,就沒女兒什麼事了。可她再不知外頭的事務,卻跟老太太處了這麼些年,她的意思很明瞭,餘容是再不能進宮了。

葉氏帶著餘容出門,甘氏在屋裡頭拜菩薩,讓菩薩保佑這親事不成,一念一拜,給菩薩磕了百來個頭,又是肯終生茹素,又是肯重塑金身,從早上唸到傍晚,其心赤誠,可菩薩卻沒聽她的,葉氏才一回來,就著人往棲霞寺合八字去了。

餘容的眼睛敷了一日,又拿玉容膏厚厚敷在臉上一夜,早上起來膚白如雪,既是探病,自然不能穿得太豔,素衣淡衫,胸前掛一把金瓔珞,跟妹妹兩個都作尋常打扮,坐著小轎往紀家去。

紀夫人早早就派了姑姑在門前等著,葉氏下轎,那姑姑迎上來,笑一聲:“真個巧了,沈夫人也來探望我們太太,今兒到熱鬧。”

葉氏笑一聲,身後跟著餘容澤芝,澤芝輕輕扯扯餘容的衣袖,餘容彎一彎嘴角,自覺渾身上下無一無不妥當了,心還止不住的發顫。

既是相看,紀夫人把人請到後好頭的三面亭裡,擺了花點心,下了竹簾子,看水池子裡養的那一缸缸荷花,將要到觀蓮節,荷花亭亭出水,剪下兩支開得盛的,插在瓶中賞玩。

白氏已經坐得會子,一見迴廊上來人了,身子微微斜了去看,紀夫人笑一聲:“你也太著急了些,那個個子高的就是了。”

白氏嗔她一眼:“你保的大媒,我可不得看看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說話間已經進來了,葉氏走在前頭,這個年歲還風致楚楚,後頭跟著兩個安靜的姑娘,沈夫人趕緊立起來見禮。

紀夫人道:“倒趕了個巧,怪道今兒一早喜鵲叫個不住。”她還靠在竹編躺椅上,餘容澤芝給她行了禮,坐到一邊,丫頭們拿燒玻璃的壺泡了一朵半開的荷花。

荷花裡頭裹了茶葉,一人飲得一杯,白氏藉著託茶盞打量餘容,越是看越是喜歡,餘容打小是宋老太太養大的,既是老太太帶的,自然樁樁件件都比照著規矩來,喝水吃飯,是從會舉杯起就學起來的,教養了這許多年,早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