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樓賭船,獨中者唯三人,聽說你們都賴賬了?你們賺整個蘇州府的錢,還如此不講信譽,今年的端午,想來也沒人肯在你們這兒下注了吧?哦,對了,你們聽說沒有,太湖對岸新開的那家茶室‘行水’,他們是可以下注賭船的,誒,你們知道嗎?”
大辮子姑娘將雙刀別在腰間,她拍拍青棠肩膀,“霍姑娘,你知道‘行水’嗎?”
青棠點頭,“聽說舊年天香樓的船賠率雖高,高的要多出其他地方几倍有餘,但最後決賽所出的船幾乎人人買空,說是全軍覆沒也差不離,就這樣的贏面,給多少賠率都沒有用啊。去年秋天的時候,太湖對岸出了個茶室,裡頭的茶葉說是一金二錢茶,你也知道,一金頂十二銀,他們的茶,可真是貴極了。”
媚春笑道:“那還不止呢,蘇州府往年賽船,都是十八艘快艦出戰,今年可不同了,今年是二十四艘。對岸的‘行水’買了兩艘全新制的官船,還有幾位老闆合資從江上買了四艘快艦,瞧瞧,這麼一來,天香樓的船,還有幾分贏面?嘖嘖,不是我說,天香樓年年都是那幾艘破船,還有幾艘是工部退下來的,這能跑得快嗎?這樣的制式,也難怪舊年湖上黃龍與樓船還撞上了尾,照我說,這亂七八糟的幾艘舊船,早該退役了。”
杏姑冷眼瞧著霍青棠,“霍姑娘的話真是好生奇怪,甚麼全軍覆沒,難道霍姑娘不是贏了錢大喇喇走出我天香樓?霍姑娘若不是當日贏了賭局,今日還有閒錢來湊寒山寺後頭的生意?霍姑娘若是個真的本分的小姐,還能年年關注賭船?” 她怪笑一聲,“我看霍姑娘也不是甚麼正經人家的小姐,倒像是山寨裡頭出來打劫的悍匪,做起燒殺搶掠、半道劫財的生意來,真是門兒清!”
“喲!你說霍姑娘門兒清,你自己還不是說起關門放狗打家劫舍的汙糟破事來頭頭是道,我看你才是那山上下來的悍匪,變著法兒的坑人謀財!”媚春雙手抱著,哼一句:“誒,是不是你們天香樓現在生意不好做了,所以乾脆開了黑店,只要進了你們大門的客人,不刮下一層油水,絕不放人走?”
媚春與杏姑僵持著,這頭霍青棠與關葉錦還坐著,兩人對視一眼,青棠道:“關公子雄心壯志,連私船都造上了,放在這蘇州府裡,關公子的膽氣可謂是首屈一指啊!”
關葉錦流暢的眉目瞟過來,“霍姑娘出身高門,成日裡汲汲營營,四處打生意場上的主意,也是少見得很。”
青棠笑,“關公子客氣了,青棠無非是瞧見了,順道打場秋風而已。”
關葉錦也笑,“霍姑娘的秋風打得漂亮,若是霍姑娘做了商人,那哪裡還有我等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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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唧唧歪歪的,媚春一腳踏上矮凳,“別淨說些不著四六的廢話了,聽著都惹人煩,不如直接說說,這船廠,怎麼個開法兒?”
關葉錦仰頭,“這位姑娘也對船廠有意思?”
媚春咳一咳,“不瞞各位,寒山寺後頭那塊地皮兒,正是我幹爺爺的。我幹爺爺說了,地皮可以租給關家,關家想開客棧也好,想造船也好,都是可以的,但是有一個條件,我們林家要入股分成。”
媚春伸出一根手指,“要得不多,咱們出地皮兒,等關家的船廠開成了,賺的錢咱家分一成。”
“放屁!”杏姑手裡的琵琶又敲過來。
林媚春人一晃,靈活扭開,她站直了身子,將大辮子一甩,笑道:“關公子,地皮就在我幹爺爺手上,他老人家說了,關家想賺錢可以,但萬事過猶不及,千萬以和為貴。”
作者有話要說: 黑社會談生意的既視感,還缺幾個打手。。。
☆、瓢潑的雨
“國家一切最高政令; 一經政事堂會議決定後; 便送尚書省執行。尚書省是政府裡最高最大的行政機構。尚書省共分六部,唐開始時是吏、禮、兵、民(戶部)、刑、工; 唐太宗時改為吏、禮、民、兵、刑、工。宋朝初年的順序是吏、兵、刑、民、工、禮;宋神宗時,王安石變法,其順序是吏、戶、禮、兵、刑、工; 這次順序為以後沿襲。”
傅衣凌在堂上講尚書省與六部; 伊齡賀勾著頭,不知在做甚麼,自範明瑰出嫁之後; 霍青棠身側的座位就迎來了夏瓷。
此刻的夏姑娘就握著筆桿子,低聲嘀咕,“咱們晚上去得月樓吃飯吧,範明她隔幾日就要上京了; 誒,我說話你聽見沒有?”夏瓷問霍青棠,“誒; 我說去吃飯,你聽見沒?那個; 我請客,不用你們掏錢。。。。。。”
夏姑娘碎碎唸的; 又看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