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4部分

弟,你怎麼到處亂飛呢?”

鸚鵡拍了拍翅膀,忽然開口大叫:“如來所說法,皆不可取,不可說!如來所說法,皆不可取,不可說!如來所說法,皆不可取,不可說!”

如是三遍,段雲琅和段雲琮兩兄弟俱都傻眼了。

段雲琮傻眼,是因他絕想不到自己養的鸚鵡會說人話。

段雲琅傻眼,是因他絕想不到這鸚鵡不僅會說人話,還居然能念出一句《金剛經》。

兩人在寒風中呆了片刻,那鸚鵡突然俯衝下來,往段雲琅額頭上狠狠一啄!

“如來所說法,皆不可取,不可說!”

說完,那鸚鵡便拍翅往回飛去!

段雲琅扶著被戳出了血的額頭,只聽東平王大喊著:“回來!給我回來!”連忙拉住了他的衣服,道:“大兄莫追了,那不是你的鸚鵡。”

段雲琮又愣住。今日發生的事情實在沒有一樁是他能懂的。

“那明明是我的……”

段雲琅苦笑道:“你也不想想,就你,怎麼養得出會念經的鸚鵡?”

☆、第30章 不可說(二)

晴好了數日,堅冰卻猶在,雪光與日光交映入這冷透的房間,已是極亮堂了,卻偏還點起了一支蠟燭。

殷染手中捲起了一張紙,慢慢地湊近了那燭光。

她的面色慘白如鬼,嘴唇失了血色,卻被拼命咬住,咬出了猩紅的皺褶。頭有些暈,但心不能亂,手有些顫,但心不能亂。

那紙條已挨近了燭火的邊緣——

“嘎嘎!”

一聲尖利的鳥叫,驚得她險些打翻了燭臺。紙條還未點著,被她一把揉進了手心,略微發痛,但能讓她清醒。

轉過身來,那鸚鵡已經飛了回來,乖乖地扒住了鳥架。她急急走到門口去看了一眼,宦官們已經查到她隔壁第二間房,馬上就查過來了;而那兩兄弟,似乎已經離開。

她關上門,對鸚鵡安撫地說了句:“乖兒,可見著他了?”

鸚鵡瞪著她:“嘎嘎!”

殷染長長撥出一口氣,再次走到燭火邊,慢慢地又將手中的紙條捲開reads;重生之財閥鬼妻。

陌生的字跡,全然陌生的字跡。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

不過十二個字,已足夠判她永不超生。

清晨時分,一個小內官給她送來了這張紙條。她盤問他許久,他偏是守口如瓶,絕不肯說自己是哪個宮的。殷染冷眼看他服制,顯是大明宮哪家娘子的內侍,與外間沸反盈天查“汙穢”的左神策中尉孫大公公卻是半點干係也沒有。

——那一日清晨的百草庭中,當段五對她吟詩之時,難道還有旁人?

——什麼樣的人?御花園的宦官宮女?顏德妃、段五或她自己的親舊仇敵?還是僅僅一個自以為得了寶貝把柄的過路人?

——那人趕在這個節骨眼上給她遞來這樣的訊息,是示威?是市恩?還是——乾脆地,要她的性命?!

孫元繼已領著人在外頭踢門。

她看著那紙條在火中蜷成了灰燼,又將灰燼全部倒進了香爐裡蓋死,才去開門,不等孫元繼開口便笑道:“各位公公來查案子不是?都請進來吧,婢子這小地方也沒什麼值錢的,各位公公隨意的。婢子卻不巧還有些生計要做,就先失陪了。”

說完,她竟就這樣大敞著門任他們翻檢,自己則大搖大擺地離去了。

孫元繼眯著眼,眼神下瞟,看見她藏在袖中的手露出一點沾了灰的指甲蓋,不動聲色地轉頭,“搜。”

***

戚冰彷彿是一早料到殷染要來的,已著了芷蘿在殿門口候著,領著她一邊往內一邊道:“七殿下這病來得蹊蹺,戚娘子便說讓各宮娘子都抄些經文,再合作一處,預備當做沖喜的小禮送去清思殿呢。”

殷染偏頭打量著她道:“臉上怎麼了?”

芷蘿伸手捂住自己被燙傷的半邊臉頰,搖了搖頭,不說話。

殷染也就不再問了。

撩開簾子,果然見戚冰端端正正坐在書案前,執筆抄經。殷染走過去,她也不迎接,只道:“你總這樣來,也不怕給人瞧見了說話。”

“我有什麼好怕。”殷染笑笑。

戚冰抬起頭,看見她在笑,自己也笑了一下。

那笑意沒有入眼,便消散了。

低下頭,筆尖動得飛快,“小七這樣,我也……擔憂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