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吹笛,攪了數位娘子的好睡……”
“罰了什麼?”
“說是罰半月例錢。”
段雲琅嗤笑一聲,“這也叫罰。”
“殿下說的是。”那小宦官劉垂文幾乎將腰哈到了地上,“不過劉公公說,許賢妃輕易不罰人,這一罰也是將宮裡都嚇著了。”
“那是自然。成日裡打罵鬧事的那是潑婦。”段雲琅低垂眼瞼,嘴角勾起一個淡漠的笑來,“畢竟是許賢妃,孰可以大意。”
“那殿下您看……?”
“你便告訴你阿耶,”當地一聲,是段雲琅落下了一子,“他只要看好沈才人,至於這個殷寶林,與他無干。”
***
殷染自那日從御花園光著腳飛跑回含冰殿,腳底便颳了幾個創口,本來好完全了,許賢妃叫她在殿中跪上三個時辰,那舊傷竟又發作起來。她一瘸一拐地回到含冰殿,兩邊廂的房間都各各開了門窗,裡頭的女人或者明目張膽地望她,或者竊竊私語地說她,她全當不見,進了自己房間,便將那鳥架狠狠一推。
“你那主子,又來害我!”她說著,話裡卻已沒了恨一個人的氣力,只剩下這平鋪直敘的八個字。那鸚鵡撲騰亂飛了半天才站住,雙眼骨碌碌轉了轉,開了口:“美人!”
“說好聽的誰不會呢。”殷染斜了它一眼,“口蜜腹劍,狼子野心。”
紅煙捧了熱水來給殷染洗腳,又上藥,殷染怔怔地任她動作,忽道:“我曉得是他reads;夜天傳。”
紅煙一愣:“什麼?”
“送鸚鵡的是他,昨晚吹簫的也是他。”殷染道,“他恨我麼,紅煙?他為什麼要這樣作弄我?”
紅煙張了張口,“您……您如何知道就是……”
“你道那內園副使張士昭是東平王支使得了?這鸚鵡本就是東平王養的,他拿只老母雞與東平王換了。而後送進宮裡來,說是東平王的東西才名正言順。”殷染不以為意地說道,“至如昨晚……我是沒有見到他,可我聽那方位,分明是御花園裡傳來。也只有他,深更半夜還敢去御花園裡那個院子。”
紅煙默默地道:“陳留王殿下想必是思念自己的母親,才日日往百草庭去的。”
殷染道:“就他有母親,我就沒有母親了麼?”
這話尖利,聽得紅煙倒抽一口氣,不敢再做聲了。
殷染轉頭,幾根枯枝探進了窗裡,帶來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