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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平王的鸚鵡是清晨送來,到得晌午,已是整個含冰殿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了。東平王天生痴呆,送東西也不知忌諱,不過也因此,無人真將它當回事,只作笑話傳了便過。然而午後,承香殿卻來了人,喚殷染過去。
殷染並不驚訝,也未做作,便跟著那姑姑去了承香殿。
許賢妃懷中攏著一隻柔軟雪白的貓兒,並未穿得很隆重,只臉上仍見得是精心裝飾過的,鵝黃的花鈿襯著水一樣的肌膚,平白年輕好多歲。
“也是我疏忽,早該見你,卻總抽不出空來。”許賢妃笑著往榻上側旁讓了讓,“過來,一塊兒坐吧。”
殷染微微一笑,“妾不敢,這不合禮數。”
許賢妃笑道:“你也太謹慎了,你不過來坐,只好便宜雪團兒了。”說著,她便將貓兒放了手,那貓似懶得出奇,徑在榻上把自己裹成一團,閉目再度酣睡。許賢妃看著那貓兒,口中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著話,用度如何啦、生活如何啦、可有人欺侮啦、見未見過聖人啦……
“見過一次。”殷染道,“在戚才人殿上。”
許賢妃道:“拾翠殿嗎?那倒是遠。”
“也並不太遠,只是要過橋罷了。”
許賢妃抬起眼看她,一張精緻的臉容上神色莫名。宮裡待久了的女人彷彿都是這樣,失卻了表情,讓人害怕,譬如含冰殿的芳姑姑。殷染卻有個毛病,她愈是怕的東西,便愈會盯著看,像執著,像好奇,其實不過是被嚇愣了的傻氣。
許賢妃盯她半晌,忽而破開笑容來:“瞧你瞧你,這樣生分作何來?我在宮中十幾年了,未嘗見過幾次親人的,你來了才好,我可算有個貼心人啦!來與我說說,我阿姊她如何了?”
許賢妃的姐姐便是殷染的嫡母了。殷染鬆了口氣,這話頭終算滑進了她熟悉的地方,接下來的言語勾兌也就變得順暢流利。許賢妃其實頗愛笑的,神色溫和,雖則受寵了許多年,也未見特別跋扈。兩人聊到日影偏西,殷染請安出來,許賢妃還一直送到門口。
“你與戚才人本是同時選入,情分好些也是尋常,我當年同顏德妃也是這樣。”許賢妃說著,又彷彿想起來什麼,“我記得,還有一個才人也常與你們在一處的?”
“記得”,這種事只會窺伺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