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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到密報始便一直有意隱瞞拖延,儘量晚地讓蕭侯知曉。可西綏終歸還不是他的。

蕭侯負起了手,見他面無詫色,便已猜到,聲音攜雷霆之怒逼迫而來:“茲事體大,你竟瞞著不許讓為父知道?林平伯尋著太子,改國號為卞,南面對嬴姓稱臣了。”

嬴妲見蕭侯在席間似乎只顧飲酒,並沒有用膳,婆母如今又分毫不關心她,只得讓下人熬了醒酒湯自個兒親自端來,以表誠意,未曾想走到屋外,隔著緊閉的屋門,忽然聽到蕭侯此語,驚訝之下,險些摔破了瓷碗,便屏住呼吸在門外等候著。

蕭弋舟沉默著。

蕭侯痛心疾首,“我是對昏君不滿,他橫徵暴斂,驕奢淫逸,葬送卞朝。可當初太子於朝野上下皆有美譽,他欲富國強兵,不過是時機不待,陳氏生亂而已!我蕭家仰賴嬴氏皇族,於西綏有立錐之地,後有數代榮光不墮,才至今日。難道,你還要向太子殿下動武?”

“兒啊,若這天下無順應之人,無德高望重之人,那麼能者梟雄居之並無不妥,倘要為父做你的馬前卒,又有何不可?可太子殿下尚存人世,將來未嘗不可中興大卞,雄踞中原,成一代英主。何況蕭家曾立誓,永世效忠於大卞,這話你要記著!”

沉默之後,嬴妲在心急切跳動之中,幾乎頭暈目眩,她聽到了夫君低沉冰冷的聲音:“父侯要兒子怎麼做?”

此時交出兵權麼?或是北面對林平伯稱臣,擁護他這個偽丞相?

蕭侯也是一陣沉凝和遲疑,他於屋中踱步一遭,返身,虎目凜凜地直視蕭弋舟:“為父要你,即刻修書遞到澤南,約定與澤南為盟友,共侵中原,將來擁兵據有北疆,絕不南下,且世代以嬴氏為尊!”

蕭弋舟道:“你這是愚忠。”

蕭侯道:“這是守諾!”

蕭侯幾乎要暴跳如雷。

“你先祖蕭公開疆拓土,滅了西綏土著世成封疆大吏,如此榮光,是卞朝先皇賜予!沒有嬴家,何有蕭家?”

“為父絕不是要讓你交出兵權,你要留足兵力自保,為父也信你有自保之能,才對你提出這要求。蕭家絕不做任人宰割之羔羊,為父不過是要你收起你的——”

蕭弋舟的臉色也極為難看,“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志的道理是父侯教授的。我今日為有自保之能撤兵回了西綏,難道太子殿下奪回中原之後,能容忍一個曾在北疆作亂,而手上又擁有十萬兵馬且狼子野心的外臣,繼續風光地做世子麼?”

這話問得蕭侯頓時啞口,蕭弋舟冷然反擊:“我能自保,可我蕭世子孫呢?我留給平兒的,即便不是河清海晏之世,也必然是百廢待興之世,而不是自幼時起畏縮一隅學自保、制衡之術。”

蕭弋舟自己是如此過來的。

西綏在卞朝日落西山,皇帝荒淫之時,受了多少委屈!年年入朝納貢,貪心的帝王又嫌不足,還削藩簡兵,圖西綏的礦產、綾羅。蕭弋舟自幼時起便學不慣忍氣吞聲。

蕭侯暴躁起來,“難道,你敢對太子舉戈?”

“未有不敢!”

嬴妲自門外聽著,心倏地一跳。

皇兄尚在人世於她而言是天大的好訊息,她當時從蕭弋舟口中聽到之時興奮激動無比,可她從沒有站在蕭弋舟的立場想過,蕭弋舟要南下舉兵,又要顧全她不傷及皇兄,他夾在其中實是兩頭為難。

其實父親所言有差,旁人或許不知,她自幼長在大皇兄身邊卻萬分明白,真正有作為的是大皇兄,皇朝晚年太子所舉那些興利除弊之策,都是大皇兄提出太子代行的,不過大皇兄為人謙和善韜匱藏珠,從不露名人前。至於她的太子皇兄,為人冷漠難近,她覺得遠遠不如大皇兄。不然,也不會讓大皇兄即便如此韜光養晦,這天下仍舊是他與蕭弋舟齊名,沒人提到太子。

嬴妲端著木盤舉著雙臂發痛發酸了,也不知公公與夫君吵起來,此時是該識相地避而遠走,或是輕輕叩門提醒他們中止,以免傷和氣。

蕭侯怒意填胸,實難忍耐,“你再要犯上,大逆不道,我只當沒你這逆子孽障!”

房中又是一陣靜默之後,蕭弋舟收緊了雙拳。

“父侯如要愚忠,兒子無法,只好從今起,將平兒劃入嬴氏族譜,他跟隨母姓,亦是嬴氏嫡系。”他的嗓音冷冷淡淡,面色冰寒地盯著蕭侯。

“你!”

蕭侯肺腑欲裂,蕭家數代單傳,好容易得了這麼一個長孫,蕭侯如何肯讓自家香火斷絕?

“妄想。”

蕭弋舟退後兩步,對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