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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

詞嚴的質問於我,不會再陪我天涯海角。到今天,我才明白,自己真是執念太深,我的瀾兒,大概,不會回來了……

“走……”,既是陌路,又何須多言,身後自有太監給銀子了事,孤寂太久,已然再懶於開口多言。

看熱鬧的人群見無甚狀況,也都跟著散開,各自事忙。

然而,未走多遠,卻聽聞腳步聲急,勒馬回望,才發現方才的姑娘,一路追在身後。見我回頭,她也不言語,只朝我嫣然淺笑。等片刻,她又想起啼哭的孩子,慌忙將他拉過身旁,仍是朝我笑的開懷。

身旁侍衛、太監都面面相覷,低聲議論說是遇見個傻子,偶然間還有幾聲嘲笑逗弄,這姑娘倒也不以為意,仍是隻看著我輕笑,逗的我也想笑,果然如奴才所說,碰上個不懂人事的傻姑娘。

決意不去理睬,下令回程,才策馬要走,又見她急忙忙追在馬匹的後面,如此反覆,一路繞過嘈雜的集市,她竟也氣喘吁吁跟了過來。

待到臨近村落,才有熟識的村民將姑娘與啼哭的孩子拉開。在村中人家歇息片刻,聽聞這姑娘是年初開春時逃難到這裡的,無人知其身世名姓,流落村中好陣子,才被孤身老婦收留義女,老婦身故的丈夫姓吳,所以村裡人都稱吳姑娘。這姑娘倒並非痴傻,村人說她平常靈巧聰明,唯獨不會開口講話。

賞了老婦些銀兩,眼瞧天色已晚,侍衛輕聲催促啟程。今非昔比,受制於人,早已忘記何謂自由之身。才要動身,吳家姑娘卻又追上來,侍衛上前呵止,她仍是不以為意,只將我袖子死死攥住,眉頭緊鎖,無論太監侍衛如何阻止,手都不見鬆開。

“你想要賞銀?”,鄉野村女,無非貪戀銀兩,方才不怪她驚擾馬匹,誰承想如今卻反被纏住。

她卻只是搖頭,忙不迭慌忙擺手辯駁。待我翻身上馬,她才發覺自己送了手,慌忙又追上來,抬手攥住我袖口,任憑周圍人如何拉扯呵斥,卻誓死也不肯再鬆手。

村民有好事者圍上來看熱鬧,有膽大之人,開口嘲笑她出身貧賤,膽大包天,見了權貴就妄圖攀附,可不是看人家錦衣華服就拼了命要跟去。她竟不羞也不惱,只是抬頭望我,四目相對,見她眉頭緊蹙,好似有苦難言。

“你當真……,要和我走……”,這話問的自嘲,現如今,我哪有資格隨意留人在身旁,若真要攀附權貴,也是看錯了人,榮華富貴未必有,連門也輕易出不得,又是何苦。

她聽聞此話,全然當真,喜不自勝的忙不迭點頭,搖著我袖子笑意盈盈。這一笑,卻快讓我心口發酸,一時間恍惚,好像當年那個撒嬌磨人的瀾姑娘,此刻就在眼前。

我不忍心再欺哄,俯身低頭,問她,“你可知,我是誰?”,曾經風光熠熠的威武徵西大將軍,後來有名無實的落拓郡王爺,再後來,囚禁壽皇殿的戴罪之人。這麻煩,不是一般人所能輕易招惹,你年紀輕輕,又何苦萬劫不復。

她聽聞此話,神色一黯,目光卻柔和溫暖,再抬眼望著我,眼中全是憐惜,燙化了人心,多少年的光陰,這眼睛就刻在我心底,不敢輕易記起,就怕,再難面對周圍的寒冷孤苦。

‘十四,我不騙你,是真的。你要等我回來,別失了信念,等我和天庭求情,再回來找你。我許了誓言,陪你看盡世間的風景,就絕不食言!你等我,我一定會回來陪你,你可千萬別胡鬧,回頭我們走反了,我找不到你,不是所有心意都付諸流水了?聽話,等我回來。你是我心中的大英雄,多少坎坷,無非是過眼雲煙,答應瀾兒,堂堂正正活下去,等著我回來……’

今宵剩把銀紅照,猶恐相逢是夢中。彷彿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多少情意都湧在心口,我的瀾兒,若是你回來了?怎麼不肯開口告訴我?讓我把這些年的思念委屈道個痛快!若不是你,我此刻,該何去何從……

似是看透我的心思和猶豫,她將我手輕輕覆在掌心之下,這溫柔暖意,讓人亂了心神,若她真是瀾兒,我又怎能再猶豫錯過。到底,你是舍不下我,信守諾言再續前緣。

撿來的姑娘不會講話,問她什麼,只管搖頭點頭;收拾乾淨妥當,才看出眉目清秀可人。她年紀不過十八九歲,五官遠不如瀾兒端麗傾城,只除了一雙顧盼生輝的眼睛,倒真真酷似我當年的隨風賢弟。

“你真正姓什麼?”,她聽聞我問話,仍是搖頭淺笑,這姑娘不會講話,也不識字,更說不出姓氏名誰,家在何方。這幾年,四哥不太上心我的事情,他如今江山穩固,政務繁忙,當年的對手敵人早已作古,哪還有心思再過問我半句。故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