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到九點半這一段。在那前一天,宋雲芳同志在她們那個班上宣讀了一封縣石油公司一個男青年寫給歐陽清虹的求愛信,之後,她又在各種場合對她的品行橫加指責,說她如何如何地作風不好,是殘花敗柳,處處招蜂引蝶等等。另外,宋雲芳同志還曾一再找過她談話,問她與那男孩搞過多回了,懷過他的娃娃沒有,第一次發生在什麼時候,流了多少血……真是不堪入耳!她才多大啊,還有臉見人嗎,不自殺才怪哩!”
“她自殺是因為她自己覺得沒臉見人,難道這也與我有關了?又不是我逼死了她!當然,要說我有責任,那就是她的作風問題我沒能及時發現。我有失職……”宋雲芳解釋說。
“僅僅是失職嗎?要說是你逼死她的,絲毫也不為過!”郭欣說。
“難道你不覺得,你有些事做得太過份了,太無恥了嗎!”沙岩拍案而起,“據同學們說,你自己的女兒也曾寫過好多求愛信給別的男孩子,你為什麼不拿來校會上給大家念念——對不起,我不是在指責你的女兒有什麼錯,年輕人寫寫情書完全是正常的——可是你和劉福昌拿著幾封別人寫給晉玉華的信去她家,等了半天沒人,又送到她媽媽那廠裡,弄得流言四起。也不知你們從哪兒弄來了那些信的,後來晉玉華的媽媽打她打得半死,背上血淋淋的,可晉玉華自己連寫信的人是誰都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是不是有點太過份了,你自己想過沒有呢?”
“私拆人家信件,真無恥透頂!照我說,這是敗類,專門窺探人家的隱私,是窺私癖,是寄生蟲,是臭狗屎!簡直就是瘋狗一般,四處咬人嘛!”有人氣憤地說。
沙岩早義憤填膺,擂著桌子大喊起來:“這些年來,你們坑害了多少本來好好的學生啊!我們的學生正值青春少年,情竇初開,寫幾封情書,犯了你什麼彌天大罪!我們誰都是那個時代過來的,作為一個教師,不從正面引導,卻非得將人逼上絕路,這是哪家的王法?”
劉懷中老師說:“這一樁樁血淚之債,是你們這些人欠了全東江人民的!任何一個有良知的教師都不會忘記的!如果要叫你們幾個人償還,你還得清嗎?”
沙岩說:“我要問宋雲芳同志的第二個問題,是關於莫小鴻同學被勞教三年的事兒!你們仗著手中的權力,打著學校的幌子,將許多的失竊案子全推到他一個人的身上,這裡麵包括學校圖書室、校長室、教務處丟失的書籍和檯燈。那到底是誰拿了這些東西,你們手捫自己的良心說一說!”
“那其實就是賊在喊捉賊!老師們誰心中沒有一本賬,真正的小偷是誰早就清楚了!”有人悄悄地說。
沙岩繼續說道:“我們且不說那些所謂丟失的東西到底是誰拿了,那些失竊的財物,都是你們幾個人負責管理,可你們說丟就丟了,這至少應該是失職吧?可是,你們最後竟還理直氣壯地將贓栽在莫小鴻身上,以學校的名義形成正式控告,你們可曾拿出丁點兒什麼證據來了?你宋雲芳同志自稱非常懂法律,我想,這真正的誣告罪,該處以哪一級刑法,該坐幾年,你們大概不要我來教的!”
“你們不要再翻老案了好不好?吭——,難道一個已被鐵的事實定了罪的盜竊犯,還要你們來為他翻案不成。真是豈有此理!吭——吭——!”
馬副校長說著,最後那一聲鼻息吭得特別粗,有點兒牛氣。有人低聲打趣說:“驢馬精神”從此要改“牛馬精神”了。
“他莫小鴻偷了我的錢總是事實吧?”申一鳴憤憤地說。
“他沒有殺死你,算你狗命大!”羅大鵬一股豪氣,也粗野得夠酷的,出語不凡!
申一鳴無話可說,只氣得一臉的鐵青,臉上青筋暴凸,咬牙切齒!
“我說,你們今天別吵了好不好!”縣紀委梁書記敲著桌子說,“我今天來這兒,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聽你們吵架的!今天的事,我定一個基調:過去的老賬,暫且不要翻,好不好?先讓我重申一下我們工作組的三項原則:一、理解第一,教師們鬧罷教,主觀願望是好的,是可以理解的,這次事件不怪大家,相反,我們大家利用這個機會在一塊兒說說話,上下交流交流,溝通溝通也好;第二、工作第一,這兒是山區,是邊陲,更是少數民族地區,我們在座的都是教師,人民教師都應該以教書育人為天職,我們是教人的人,還得注意政治影響,因而,大家都要以大局為重,要儘快復教;第三、團結第一,要達到這一目標,對於老師們提出來的問題,我建議學校的領導班子慎重予以考慮,妥善解決。我們處理一切問題,都要從團結的願望出發,以求把我們學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