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之寶,卻是當年孃親留給女兒的嫁妝。”說著何瑾便嚶嚶哭泣起來,哽咽道:“墜子不是女兒不願給妹妹,而是給不得,那墜子上刻著聖上賜下的墨寶,且有旨意這墨寶只能贈與府中嫡親,妹妹乃庶出,若我予了妹妹這對玉墜子,那可是犯了欺君大罪!會給府中帶來不詳禍端呀,爹爹!”
何晏黎心中一驚,欺君罔上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這事兒萬萬做不得的,如是想著,何晏黎心中火氣便被澆熄了一截。
何瑾瞧他一眼又道:“嫣兒妹妹年少,先前那些事,我又哪會記恨在心中,不許妹妹與我衣著相仿,這著實是冤枉了瑾兒,父親倘若不信,尋了嫣兒妹妹一問便知。”
何瑾提及前事,便是讓何晏黎心中有愧,何嫣那處何瑾自有把握,何嫣如今見著何瑾便心頭髮憷,她萬是不敢開罪何瑾的,退萬步而言,就算何嫣指責何瑾欺負自己,有前車之鑑,何晏黎也不會信她個十足。何晏黎大罵何瑾只是一時氣暈了腦子,冷靜下來,他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何晏黎不敢得罪丞相府,同樣,他也不敢與何瑾背後的國公府斷了往來。
眼下何晏黎雖想攀附國公府,卻仍對丞相那頭存著念想,何瑾今兒個就要掐斷何晏黎兩頭下注的心思。
“爹爹,紀文懿羞辱我這何府嫡女,便是對何府不敬,爹爹與丞相同朝為官,難道何府就偏生矮他們相國府一截不成?我這何府嫡女就硬要敬他丞相公子高於何府,高於爹爹嗎?”
金豆子嘩嘩地掉,何瑾紅腫著眼瞧著何晏黎,一番話直戳何晏黎心坎。
何晏黎雖是個趨炎附勢的,卻也是個有野心的,自是不願低人一等,尤其是在子女面前,更要顏面。何瑾將自己同何府同何晏黎綁在了一塊,這般想來,紀文懿羞辱的便不僅是何瑾更是他何晏黎了。
“一疊銀票砸在瑾兒面前,張口便要瑾兒耳上的墜子,紀文懿欺人太甚,何瑾雖性子怯弱卻也知曉自己身為嫡女便要顧及何府的顏面,爹爹這番責罵卻如棒喝,叫瑾兒心生迷惘,日後不知如何是好。”
何瑾一席話叫何晏黎心中多了許多顧慮,安氏終究只是丞相遠親,且只是府中姨娘,自己投了丞相一黨,也只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而國公府這處,楚國公疼愛何瑾,何瑾又乃府中唯一的嫡女,細細琢磨一番親疏遠近便皆在眼底,何晏黎暗暗懊惱自己的魯莽,險些拾了芝麻丟了西瓜。
打定主意,何晏黎緩和了臉色,擺出一副慈父面相,“瑾兒,為父也是為你好,女兒家家的當眾給男子難堪,日後傳出去壞了名聲,招人非議不論,且上哪處去尋個好夫家?”
何晏黎將何瑾扶起,喚來丫鬟給何瑾那哭花的小臉梳洗乾淨,這是便算揭過了。
何瑾抬眸瞧向何晏黎,哽咽道:“爹爹,瑾兒許久未見外祖,甚是掛念,這幾日瑾兒可否。。。。。。”
何瑾嚥下半截話,悄悄打量著何晏黎,只見何晏黎聞言頓是喜上眉梢,無需何瑾開口便讓何瑾早早回國公府孝敬外祖。得了何晏黎的允許,何瑾便知此事已成,暗暗將憂心放下。
轉念瞧著何晏黎這幅嘴臉,何瑾心中便再無顧忌,當初外祖一族落難時,何晏黎聽聞何瑾提及國公府,皺起的眉頭都可硬生生夾死一隻蒼蠅,像是見著什麼腌臢之物一般,如今外祖正是得勢之時,何晏黎倒是趕著杆子巴結,何瑾愈想愈是心頭髮寒。
僅為一“利”字所趨,何晏黎就可拋棄妻子,不顧當年情誼,這樣的父親真真讓何瑾既寒心又恐懼。
何瑾剛辭別何晏黎回了院子,何婉便回府了,一進院門,綠衣小丫鬟便迎上何婉,在她耳邊低聲咕噥了些什麼,不一會兒何婉原本笑意妍妍的俏臉兒就變得凍若寒天。
何瑾回到院子裡,喚來竹汀,拿出四處尋來的藥貼交到竹汀手中,命其將上這些藥貼和補品以楚國公的名義送到杜府去。
郎兒身旁已有佳人陪伴,何瑾斷然不會做出棒打鴛鴦的無德之事。
今日,在將月樓裡,杜墨洳同紀子萱離開後便沒再回來,何瑾也不欲與杜墨洳多有牽連,卻又憂心杜墨洳的病情,如今只有這般借外祖的名義報答杜府前世的恩情了。
何瑾方坐下吃口茶,璇魚便回了。
何瑾揮手退下新進院子的婢女,僅將璇魚同妙珠留下。
璇魚關上房門,又謹慎聽了聽屋外動靜,知曉門外無人停留,便回到何瑾身旁輕聲道:“小姐,奴婢隨著三小姐方才在將月樓暗中遣出去的丫鬟瞧了個究竟,那丫鬟先是去城東尋了幾個阿痞,使了幾個銀子交代了些話,而後回府,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