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聖上禮遇丞相紀廣居,身為相國府大少爺,莫說這些個公子小姐,就連朝中大臣都要給給紀文懿幾分薄面,如是想來,何瑾定是要拿出耳墜子的。但轉念仔細琢磨,何瑾外祖,陸韻之,舅父陸彥如今皆是朝中權臣,陸彥如今更是受到重用,何瑾不願給,紀文懿也不能奈其何。
樓內眾人各懷思,那些個好事之徒皆是伸長了脖子,豎直了耳朵,只等著何瑾給個決斷。
但見,何瑾撩唇瞧著紀文懿笑意盈盈,“紀少爺,這墜子,可不是何瑾想給就能給的,你也要承得起才行!”
瞧著紀文懿,何瑾目色銳利,“聖上賜予外祖墨寶僅為一‘君’字,意在誇讚外祖的君子德行,而外祖將聖上墨寶給予瑾之打進這對貼身佩戴的玉墜子裡,是為警醒瑾之雖為女子,卻要以君子的品行要求自己,眼下,紀少爺要何瑾將這對玉墜賣於您,但您可當得起這聖上賜與的‘君’字?”
冷笑一聲,何瑾拍案而起:“無品無銜,卻排場盛大,乘八人抬綠旎大轎,一眾奴僕前呼後擁跟隨其後,出行之勢堪比朝中一品大員,此為君子之道?身為書院學子卻恃才傲物,對同門學子不屑一顧,此為君子之道?揮霍府中錢財,逼人買賣,只為博佳人一笑,此為君子之道?”
何瑾語出驚人,在座眾人皆是一怔,醒神後,或有不滿紀文懿之人暗中稱道何瑾大快人心,或有懷著瞧好戲的心思之徒心中竊喜不已,或有欽慕紀文懿之女怒罵何瑾說話不中聽。
紀文懿則面如黑炭,惱羞成怒,大喝:“何瑾!”
女子依舊笑著,面對紀文懿的盛怒,何瑾只是在平復心緒後微微回之一笑,
“君子不妄動,動必有道;
君子不徒語,語必有理;
君子不苟求,求必有義;
君子不虛行,行必有正;
紀少爺,這君子四不,算我替書院先生贈與你的,待你學會這四不,攀得上些許君子德行,再來尋我要這對玉墜子吧。”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章 【改
在將月樓,何瑾終是未見著紀羲禾,遣了小廝去打探,才知相國府二少爺失足落水,病倒在榻上無法赴宴。知道如此何瑾也就無需多留,揚首便離開了將月樓。
何瑾回府時何晏黎已怒氣騰騰地在大廳裡候著她了,帝京什麼都好,就連訊息也是自個兒長了腿專往人耳裡鑽,前腳發生的事兒,後腳就叫有心人添油加醋地傳進了何晏黎的耳朵裡。
“跪下!”
何瑾剛踏進屋子就遭當頭怒喝,何瑾咬唇,哆嗦著身子就跪了去。
“孽障!誰給你的膽子羞辱相國府大少的!”
方才聽小僕將將月樓裡的事兒前後講道一遍後,何晏黎頓時臉色氣得煞白,丞相那是何等人物,哪裡是他一小小禮部郎中得罪得起的主,歷來他瞧著這大丫頭少言少語待自己多為順從,誰知今日竟道出這等猖狂之語,打狗還要看主子呢,何況這還是丞相嫡長子,這今後叫他拿何顏面面對丞相。
瞧著何瑾一副委屈的模樣,何晏黎心頭愈是怒火洶洶,“怎的?你還有理了不是?今兒個欺辱姊妹,口出狂言惱了紀大公子,還可在這給我裝腔作勢扮可憐,明裡是不是都可以上府門前哭喊冤枉,告我不分黑白責罵了你!”
“女兒不敢。”何瑾漲紅了眼,卻硬生生將淚水憋回了眼眶。
待何晏黎,何瑾還存著少許期許,正是因這份期許,此時她才會滿腹委屈與不甘,“爹爹,那紀文懿有心羞辱女兒,難道女兒只能任憑其欺辱,默不作聲嗎?”
何晏黎理虧,轉念又道:“那你欺壓姊妹,不允何嫣服飾與你相仿,當眾羞辱何婉不敵你這嫡女身份尊貴,這又作何解釋?”何晏黎怒視何瑾,喝道:“為嫡者不賢,為長者不仁,我照樣可以廢了你這嫡女之位!”
何瑾心如刀割,前世她告誡自己為嫡女當寬厚仁德,受了欺辱便默默受著,那時怎就不見何晏黎體諒自己照顧自己,如今還沒怎的便是劈頭蓋臉的怒罵,廢嫡一事竟都給說出了口,何瑾又氣又怒,只覺一股腥氣湧至喉腔,貝齒咬破唇瓣鮮血潺流。
何瑾心中含淚嚥下嘴中酸苦,強打精神,她在將月樓將紀文懿大罵一通是有意為之,為的就是讓丞相與何晏黎之間生出間隙,不會如前世那般輕而易舉的就被人牽線搭橋勾結在一處,眼下何瑾定不能前功盡棄讓何晏黎廢了自己就此投了丞相那處,重蹈前世覆轍。
“爹爹,我贈玉鐲給妹妹可是在羞辱妹妹?那玉鐲雖不是什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