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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歷史上就只有兩個時期,戰爭時期和非戰爭時期。國家是臺機器,你生存其內,依附它,信賴它。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你都是它的一小塊組成部分。君王的存在就像是核心,我不可能獨自運作這臺機器,你們是我的手,我的臂,軍隊是那柄出鞘的戰刀,人民就是支撐全部的後盾。一個強大王朝的建立,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所以我需要更多,更有力的輔助。也就是說,我希望自己能多些底牌,巴帝可以擁有傑出的人才,摩利亞也一樣可以。請注意,我指的是人才,而不是天才。”
普羅裡迪斯顯得有些吃力,低咳了幾聲後,他舉起手邊的水杯,目光熠熠:“從今天開始,諸位將和自己賽跑,比賽的規則是??沒有規則。贏了的人將在有生之年親眼見證摩利亞的再次崛起,落後者會失去一切,或許,也包括生命。”
“摩利亞萬歲!”
將領們挺胸敬禮,文臣則紛紛欠下身去,齊聲恭應。當驀然回首發現已無退路之後,他們中的很多人都面露慘淡的釋然。眼前的皇者猶如俯視著世間的神砥,他所說的話,在這片土地上就是法則,鐵一般的法則。
“都回去罷,已經很晚了。”普羅裡迪斯淡淡地揮手,道:“梅隆將軍,請您留下來。”
偌大的會議廳裡,很快就變得空空蕩蕩。華髮叢生的梅隆依舊保持著筆直而挺拔的站姿,刀刻般的皺紋間似乎蘊藏著金戈鐵馬的鏗鏘韻律,面容冷峻如巖。
普羅裡迪斯凝視著這位在整個坎蘭大陸上都赫赫有名的年邁戰將,溫和地開口:“請坐,父親。”
“您不該再用這個稱呼。”梅隆沉默片刻,走到長桌旁坐下,“畢竟已經過去了太長時間,長到足以讓我們忘記一切。”
“蘇姍娜。。。。。。”普羅裡迪斯在唸出亡妻名字的時候,語氣中有著明顯的波動,“她曾經是我的全部,直到今天也依然是。”
梅隆銳利的眼眸中掠過一道陰霾,低聲道:“我只有這個女兒,我很清楚在她彌留的那段日子裡你付出過怎樣的努力。陛下,您是個稱職的丈夫,我從來就沒有後悔過把蘇珊娜的手放在您的掌心裡。”
“總有一天,她會回到我們的身邊來,我保證。”普羅裡迪斯似是自語般微笑著,轉開話題,“您這次親自趕回帝都,是有什麼想要告訴我的嗎?”
“東部國境外的蠻牙人被巴帝打退以後,蘭帕爾的部隊就一直表現得相當謹慎。我覺得他們試圖在營造一種和平友好的氛圍,至少在表面上,從來就沒有巴帝的一兵一卒靠近邊境線周邊範圍過。”梅隆深鎖了濃眉,緩緩道:“我不認為這是個好兆頭,希爾德能夠不惜代價地誘使我們和蠻牙交戰,這已經很能說明了一些事情。他的目標遠遠不止是蠻牙那麼簡單,或許現在的巴帝王國,展現出的才是真正實力中的一部分。陛下,他們很強大,坦白的說,如果能選擇,我不希望和這樣的敵人交戰。”
“年齡真的會改變一個人。”普羅裡迪斯漠然微笑,“您不必擔心,沒到終局,就不會有贏家。依我看,蠻牙未必會輸。”
梅隆微現怒色:“對我的年紀來說,死亡早就已經算不了什麼。我擔心的是一旦和巴帝這樣的強國開戰,帝國子民會遭受種種巨大的苦難,歷代的先皇不也正是考慮到這些原因,才再三避免和鄰國交惡的麼?”
“那我該怎樣去做?劃疆割域?摩利亞人的苦難不是經受戰亂,而是徹底失去家園。既然戰爭遲早要來,那我們所能做的,就只有拿起武器。相信我,真正的威脅不會是巴帝,它最多隻能算得上一道小小的阻礙,將來的路途會是你難以想象的黑暗艱險。”普羅裡迪斯冷然直視著他,“我和您,以及這座宮殿內外千千萬萬的摩利亞同胞,只不過都是些想要活下去,想要有個家的普通生命而已。守護的方式有很多,但戰鬥是目前我們唯一還能選擇的捷徑。”
梅隆默然許久,慢慢起身,肅容行禮:“我以軍人的名義起誓,會拼盡全部力量來捍衛摩利亞的每寸土地,直到鮮血流盡的那一刻為止。”
“我們都會這樣去做,並且永不後悔。。。。。。”普羅裡迪斯的語聲突兀斷折。
室內的燈光,就在此刻忽地黯淡了下去。在梅隆的愕然注視下,緊閉的落地窗縫隙間,一縷煙氣無聲無息地透了進來,隨即在空中妖異繚繞著,愈凝愈濃,直到有物自內振翅破出方才散盡。
那是隻烏鴉,赤羽烏鴉。
除了滿身赤紅如血的羽毛之外,它看上去與普通的鴉類並未有明顯的不同??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