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甲,便立時閃耀於體表。
神聖系法術本就是所有魔法中威力最大的,巴格維爾本人更是教會中不世出的天才。多年勤修苦練的歷程宛如佈滿荊棘的山路,每當站在頂端回望時,自信心就會被點燃到一個極其膨脹的程度,此刻亦是如此。
再強的法師也會老,會衰弱。沒有什麼神話是顛仆不破的,即使眼前的敵手代表著人類在魔法領域能夠達到的顛峰,遲早也會被他人取代。
教皇長長吸氣,出手,掠後。看著兩道從掌中瞬發而出迅猛成形,開始在空中咆哮嘶吼的大禁咒,再望了眼那具蒼白醜惡,毫無反應的屍首,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取代對方的不二人選。
他甚至有點後悔,本該留下幾個旁觀者的。
魔法摧毀力將第一塊震盪中飛起的石板碾成齏粉時,瑟多還是沒有動,動的是整個水牢。
原本壓抑封閉的空間一下子就被無限拉伸了,放大了。囚室外圍的鐵欄瞬時膨脹為兩人合抱的擎天巨柱,地上的每塊石板大得都像主殿之外的坦丁廣場,原本丈餘高低的水牢穹頂儼然變成了無際天幕,冷冷俯視著身下卑微如塵的生靈。
兩道經過壓制的大禁咒都命中了目標,卻只是激起了一蓬暗淡火焰,一道微弱電光。
如同螻蟻般大小的教皇,渾身戰抖地仰視著前方的龐然活屍,以他的角度望去,後者的下半身就已經比山還高,“意域?!”
“吃牢飯的好處,可不是你能夠想象得出的。”瑟多抬起右足,踏下,鋪天蓋地的暗色頓時壓落。
“空間牢籠”之內,黑袍人直直瞪視著遠端木立不動的瑟多和教皇,心急如焚。
無處宣洩的幾股魔力漸漸開始了融合裂變,眼見著就要引發一場可怖的爆炸,而地面上探來的數十道強大念力則在頻繁觸探著水牢入口,似乎對封閉此地的奇異力場驚疑不定。
終於,教皇的口鼻中有血線滲出,心跳戛然而止,頭顱隨之垂落;瑟多則直直向前仆倒,以一個死得不能再死的姿勢趴在那裡,再也不見動彈半分。
“喂,老夥計,你可別嚇我!”黑袍人心急如焚之下語聲更是沙啞得出奇,眼眶中的碧火劇烈搖曳了起來。
“少羅嗦!老子怎麼說也是個半神了,跟他幹架連毛都不會掉一根。”瑟多還是趴在地上,略抬了抬右手,獨立囚室環繞的魔法陣當即崩潰,那些躁動的能量風暴亦悄然散去。
黑袍人陰氣沖天地掠出牢門,帶著獰笑站到了教皇屍首旁側,“走罷,我們上去殺光所有的人。。。。。。”
“殺?為什麼要殺,我想到了更有趣的主意。”瑟多站起身,反手對著剛剛摔斷的鼻樑骨放了個高階回覆術,懶洋洋地道,“從現在開始,是你做教皇呢,還是我?”卷五 燃燒的遠征
第一章 溫蒂尼(上)
深入燃燒平原的腹地已經十一天了,仍然沒能有半點真正意義上的發現。
儘管蒙特爾向來性子硬朗,曾被人剝去半邊頭皮而沒討過一聲饒,但對於眼下的處境,他還是感到了無法抑止的恐慌與沮喪。
褚紅的硬土,褚紅的岩石,不見半絲雲彩的天空中,懸掛著同樣褚紅而妖異的烈日。放眼望去,整個世界都浸泡在這如血的色澤裡,彷彿隨便在哪個地方一戳,便會有大股沸騰的岩漿奔湧而出。四處可見的慘白骸骨,呈現著天地之間的唯一的異色。不管是人類,還是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巨獸,都已被殘酷的自然環境剝奪了生存資格。
反倒是比指甲蓋還要小上三分的黑甲蟲,以及半尺長的斑尾蠍,充當著平原上幾近於無的活躍者。它們成群結隊地穿行在能把雞蛋烤熟的地表,以旺盛的,不知疲倦的勁頭四處尋覓,為了果腹而忙碌不休。
蒙特爾是個刺客,而且是收價不低的那種,但如今他覺得自己還不如一隻蟲。
早在前天夜裡就徹底乾癟的水袋,猶如一個潛伏的詛咒。高溫下的遠途跋涉不僅僅讓體力急劇流失,同樣也讓脫水的先兆變得更加明顯。從體內直到口腔的每寸部位都像是黏著一層燒過的鐵沙,嘴唇上裂開的口子深得可怕,剛開始時還能覺得乾澀刺痛,到後來乾脆麻木得脫離了意識。
往日的雄心壯志與悄然到來的危機相比,再也不值一文,但蒙特爾已經沒有退路。他不算個有經驗的遠足者,在踏入平原邊域之前只是買了匹馬代步,連充足的補給也沒有準備。
這裡雖然不是沙漠,但卻有著毫不遜色的酷熱氣候。蒙特爾還記得,以前不知道是哪個混蛋說過,要是在沙漠裡遇上缺水,尿也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