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惱不已,想改口也來不及,葉襲人果然做事太沖動。
他回過頭瞟我一眼,眼眸裡忽然有了些笑意,也略略地讓他整個人有了些光輝。“想必你已經記起我和你的關係了。”
我啐了一口,這傢伙明明早知我是裝失憶,所以又是凍結銀行帳戶,又是不准我申請理賠的,目的不就逼我來找他嗎。
“為什麼不接受我的理賠資料。”
“你說呢。你在保險公司十年,總會知道一些保險條款吧。”他坐回了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我答得大聲,“我是文盲,我不知道。”
“果然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他笑著搖頭,瞟著我道:“公司給你購買的是意外險,按條款規定自殺不予賠償。”
我被他堵得無語了,瞧瞅了窗臺上的植物,道:“這樣吧,我看你很喜歡這種狗尾巴草,我家山後有許多,我挖些送給你,你就讓我申請理賠吧。”
“你說那是狗尾巴草。”他面色一沉。
“長得很像嘛,我們村裡山後面長了許多,你想要多少有多少,怎麼樣,能把錢賠給我嗎。”
他笑著將背靠在椅子上,面孔仰望著房頂,淡淡地道:“你沒聽過溺水三千隻取一瓢嗎。”
“不懂。”我搖頭,沒聽過。
“和你很難溝通。”
我惱火,大聲道:“有什麼難理解的,你不就是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嗎。我和你才真的很難溝通,你不肯賠就算了,我現在出去不想看到你。”
他又笑了起來,道:“我說過不符合賠付的規定,但是隻要你肯繼續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你會得到的比你申請理賠的要多,而且之前我說過的給你一千萬也繼續有效。”
我想著自己已經一把年紀,又是個沒知識的文盲,不可能有什麼崇高的事業。沒男人沒錢沒父母,簡直就是個三無人員,只要自己不做出殺人放火的事情,其他事應該是無礙的,再說冒充人家老婆能出多大個事。
沒男人可以,但是不能沒有錢。我媽像我這個年紀,據她說我都會打醬油呢。
“行,但是你必須再答應我一個條件。”
他面上微微一凜,道:“什麼條件。”
我咬牙切齒,葉襲跟女人跑了這對我來講無疑是奇恥大辱,一直視為囊中的之物居然毫無知覺地被人偷走了,此仇不報非女子。姦夫□人人得而誅之,我要將他們打成過街老鼠,否則胸中的這口惡氣難消。
“我要你幫我找到那個陳世美。”我恨得牙癢癢。
駱楨一愣,道:“你是說葉襲。”
“就是他。”我將牙咬得咯吱作響,我TMD就和秦香蓮一樣的倒黴遭遇。“他和別人同居了,偷偷地沒有告訴我,我要你找到他的藏身之所,我要捉姦。”
“你相信?”
“為什麼不相信,他的同學沒必要騙我,和他同居的肯定是那個月縭,她早就對葉襲不懷好意,仗著自己是葉襲導師的女兒近水樓臺先得月,我看葉襲都有可能住到他未來老丈人家裡去了。”
“找到他們你打算怎樣。”
“罵死他們,打死他們。”牙咬得太厲害,不料咬到了唇肉。
“昨天罵我的是你吧。”
我臉孔一紅,承認道:“我是罵葉襲的,不知怎的按了你的手機。”
他微笑點頭,道:“好,我答應替你找到葉襲,你也必須履行自己的諾言。”
談妥了條件我便安靜地坐在一旁,駱楨很隨意地打了個電話,我也沒聽清楚說些什麼,覺得無聊便出去找芳芳聊天。但最終我站到了69樓的樓梯口,從這裡能看到外面廣闊無際的世界,我把自己像個蜘蛛一樣貼到那扇玻璃上。
卻怎麼也觸不到那片世界,我和它之間終究是隔了一層東西。就如我和葉襲隔了兩層薄薄的肚皮,所以兩顆心無法接近。
天空裡飛過一架客機,從機翼尾部噴射的白色氣體延著它飛行的軌跡慢慢地蔓延天空,我的目光始終追逐那架客機,從天的一頭到另一頭,我的目光能否追著它到天盡頭。
它越飛越遠,我仰頭,再仰頭,轉頭,從70樓的樓梯下來駱楨。
“你在看它?”順著我的目光他仰起了頭顱。
“嗯。”我的目光仍捨不得它,身邊的一堵牆早阻住了視線。“我想知道它能不能飛到天堂去。”
“天堂,你認為有這個地方嗎?”他走到了我身畔,男性固有的氣息飄浮著。
我繼續仰望著天空,那兩道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