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氣體慢慢地消散,道:“當然有,我的父親還有母親,他們都在天堂。可是我就算死了也不上天堂,我做過太多的壞事,打死過五隻狗,和十一個人打過架,其中八個被我打破頭,我還偷過東西。我做了這麼多壞事,死了一定會下地獄,我不能和他們團聚了。”
周圍很寂靜,我聽到了從他喉嚨裡輕微發出的嘆息聲,半晌他低聲道:“看來我也會下地獄。”
我抬起頭瞅他,他的面容變得又憂鬱起來,道:“你是不是也做過壞事。”
“做過兩件,現在正在做第三件,也許還會有第四件,第五件。”他說得平淡。
“看來我們都是壞人。姓駱的,天堂裡有沒有你想念的人。”
“有。”他點著頭,少有的鄭重。
“那好,你跟我來。”我拉著他衝進了69樓的電梯,伸出食指按下1樓,眼睛不眨地盯著電梯樓層的顯示,從來沒有焦急地等待過。電梯裡不斷有人進出,時間越拖越長,我一直努力壓抑住心裡頭的暴躁。
駱楨靠著電梯的牆壁站著,未動,未說話,我幾次回過頭瞧他,他盯著自己的腳尖在深思,我想他可能是在懷念天堂的某位親人吧。
電梯到1樓的時候我才記起自己應該按下負一樓,因為駱楨的車就停在負一樓,他瞧著我按下了負一樓但仍是什麼都沒問。電梯門開啟,我先跑到了他的車前,似乎我對他停車的位置也很熟悉般。
“開門。”我不懷疑他沒帶車鑰匙,他好像也有把東西帶在身上的習慣。
駱楨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從褲子的口袋裡掏出了車鑰匙對準車頭一按,只聽得嘀的一聲我便知車鎖已開,自覺地拉開車後門坐了進去。駱楨是個有古怪的人,他不太喜歡有人坐在他的身旁。
車裡有一股清淡的花香味,這和別墅浴室的沐浴露是同一種清香,淡淡的,特別提神。
“你有沒想起什麼。”
我被問奇怪了,道:“想起什麼,我又沒失憶。”
“看來你的過去都不值得你記起。”他莫名其妙地又丟出一句話。
“你說什麼呀。”我越來越糊塗了,我的過去平淡無奇,和大家一樣都是父母生養的,無甚特別。
“迷迭香的花香能使人增強記憶,永遠不會忘記曾經發生的事情。”
那臺車在他奇怪的言行中緩緩開動,我無心多想,二十五年,大半的時光就是和葉襲相依為命過來,那些辛酸淒涼的事忘記才好。記著那些過去有什麼用,它並不能讓我吃飽穿暖,甚至讓我有丈夫有父母。
或許沒擁有過什麼,便沒那多的幻想。
得可償失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昨天要更文的,不幸的是電腦出了故障。
往西二十里地有條大壩,壩下是寬廣清澈的湖水,來這裡的人很多,它就像隔在喧囂城外的一片靜土,來這裡只能看見青青的綠草和悠悠的湖水。
是一種安寧和平靜的美。
壩上有幾個兜售風箏的小販,我沿著青翠的草地一路小跑過去,挑選了一隻蜻蜓樣式的布風箏。這裡的小販奇怪得很,風箏和線卷明明是一起的,他卻偏偏要分開賣,大約認為這樣賣的價更高些吧。
父親對風箏很有研究,他在世的時候常做風箏給我和葉襲玩,這道大壩父親曾帶我們來過,當然那時壩上沒有賣風箏的小販。因此我常認為,壩上賣風箏的歷史就是從父親在這裡放過風箏以後。
在父親的影響下我懂得哪種風箏飛得高,而且穩,如果風箏的骨架過於寬,就必須要用尾巴來平衡它,不然它就會在半空中歪歪斜斜地打轉,甚至栽跟頭。而且尾巴的長短對風箏的飛行至關重要,尾太長顯得風箏太重,恰到好處的長度能使風箏飛得更高,平衡性更佳。
今日的風很好,我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那隻蜻蜓送上了天空,駱楨一直看稀奇地跟在身後,不過他跟得不緊,我和他之間隔著長長的一條大壩。
這個時候壩上的人不多,來的都是老人和小孩,大概是爺孫倆來此遊玩。我坐在壩上,將風箏的線卷的尖頭插入草地裡,便讓風箏自由自在地在天空上。
“其實你沒什麼不快樂的。”
駱楨許久才走過來,但他站著,我坐著,從湖裡吹過來的風將我們的衣襟都飄起,鼻端嗅進的不知是清新的水氣,還是他淡淡的不可捉摸的花香。一直認為男人身上帶有香氣非常噁心,但是對於他卻不覺得,我常常想駱楨就是個花瓣裡款款走出的王子。
“不快樂又不用表現在臉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