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上車。”
莊暖晨站在路邊,大腦一時間有些短路,轉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走上前低頭看著車子裡的他,“你怎麼在這兒?”
“過來辦事,好久不見了,走吧請你吃飯。”程少淺爽朗笑了笑,主動下車開啟副駕駛的門。
他帥氣高大的外形引來周圍人的紛紛回望。
“我……改天吧。”她沒胃口,也沒心情跟朋友敘舊。
見她神情怏怏,程少淺自然不放心,伸手撫上她的後背“走吧,想怎麼宰我都行。”
是我太太
這個時間段吃晚餐有點早但吃午餐又有點晚,不上不下正好卡在剛過五點的時候。愛蝤鴵裻夏天天黑的晚,一順兒長窗外盡是大片的夕陽紅豔,美得似乎過了頭。
莊暖晨不敢去欣賞太美的事物,正如她很早就不喜歡北京的秋天一樣,越是美得心驚動魄越能迷惑人心,美麗的羽翼藏住了鋒利的光芒,最後等她肆無忌憚去欣賞去感受的時候卻被刺得遍體鱗傷。
一頓飯吃吃聊聊兩個多小時,再抬眼,夕陽早已斂去,窗外盡是霓虹。
這兩個小時,莊暖晨與他大抵就是聊些曾經在德瑪傳播的事情,後來程少淺又提及了夏旅,他認為夏旅曾經做過的事情始終像是一根刺似的卡在喉嚨裡出不來下不去但又不得不去承認,夏旅她的確是塊料子。他又提及總部有變動,許是要調回總部的打算,莊暖晨便笑他洩露公司機密,他卻抿唇笑著不以為然。
餐後甜點是馥郁芳香的玫瑰蛋糕,玫瑰花瓣被蛋糕師傅做得惟妙惟肖,如果光靠眼睛去辨認絕對以為是真正的花瓣,輕輕一碰奶油融化於小勺間,沾染著沁人的玫瑰香。莊暖晨輕輕笑著,“你想胖死我嗎?”唇齒間被花香侵染,她的笑也繚若芬芳花影。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已經習慣是芝士蛋糕作為飯後甜點了,如果是同江漠遠在一起用餐,無論去哪家餐廳,吃到最後他總能像是變戲法兒似的變出她最愛吃的那家芝士蛋糕。
玫瑰的香如一把利刃,在她薄如紙片兒的心尖輕劃了那麼一下,早就沒了血液的心臟只剩下傷口的疼痛,這疼痛又被心臟竄動得如同漣漪般輕輕漾開,卡住喉嚨似乎窒息。事段賞好。
“據說吃甜食會令人心情好,再說,我見你清瘦了很多,胖點健康。”程少淺對些甜膩的東西不感興趣,剩下的紅酒倒在杯中慢慢品嚐,剔透的紅酒杯被頭頂上的水晶燈映得光影交織,浮動的光影流轉於男人修長的手指上,他看上去高貴優雅非常。“明天會有雨,能避免出門就避免吧。”他又補上了句。
莊暖晨偏頭看了一眼窗外,早就沒了夕陽的影子。是啊,今天的火燒雲太美,可層層疊得便是明日大雨的跡象。美到極致的東西往往會來個令人始料未及的大逆轉,如今日的夕陽、如北京的秋天、再如江漠遠。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那抹痛,抬眼看向程少淺的時候唇角揚起淡若梨花般笑靨,“我哪有那麼嬌氣,明天一早還要上班呢。”
“就算你真決定去萬宣也不用這麼著急,明天週四,你倒不如準備兩天週一報道。”程少淺放下手中的酒杯,看著她的笑眼底若隱若現的疼。
“不用了,閒著沒事兒也耽誤了不少時間,再說我也沒什麼好準備的。”江漠遠的行為令她如同隻身陷囹圄並折斷了翅膀的鳥兒,然而今天方程的電話徹底將她救出火坑,其實最開始萬宣並不是她考慮的物件,但方程不早不晚的一通電話使她掐斷了所有顧慮,她必須要趕緊上班,必須要將精力盡快轉移。
所以今天見到方程後她的第一句就是:我接受萬宣的工作,明天就可以上班。看得出方程很驚訝,又試問她要不要休息兩天等到週一再上班,她搖頭拒絕,休息嗎?這段時間她已經休息得身心俱疲了。V4Ti。
程少淺聞言她的話後微微蹙眉,這兩個小時裡她的笑總是看著那麼勉強,最開始他以為她還是為了夏旅的事,後來總感覺哪兒有點不對勁。“你真的考慮好了?萬宣不過是個剛成立的小公司,你去那邊就意味著一切從頭開始,有可能其他部門的事都要你來做,能吃得了這個苦嗎?”
聽著他喋喋不休,她忍不住輕笑,“程總,我怎麼覺得你跟老媽子似的?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說了工作上也談不上什麼苦不苦的,忙碌點好,充實。”
程少淺無奈搖頭,卻不是因為她的決定,“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現在我不是你上司,還一口一個程總的叫太見外了。”
“好,少淺,這麼稱呼你行吧?”她終於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