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換了男裝,也淡然前往,全當是看看眼界。
來至醉煙居,雍容報上郝將軍的名號,老鴇親自將她帶入雅間,郝靈佺與崔子衿皆已在座,歌舞鶯燕於前。郝靈佺見老鴇領著一個清俊小哥進來,打趣道:“喲,這是哪家的小哥,生得這麼俊俏,可惜老子愛女人,要不……哈哈……”
崔子衿輕咳兩聲,低聲對郝靈佺說了句什麼,郝靈佺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略抱歉意地衝雍容笑笑,道:“今日這身打扮我倒沒認出來,勿怪勿怪,入座入座。”
崔子衿側首衝雍容一笑,他是見過雍容男裝時的樣子,一眼便認出她了。雍容笑言:“無妨無妨。”說著便坐在崔子衿一旁。老鴇見客已盡至,上前挨個問:“可要姑娘們陪著。”
郝靈佺嘿嘿笑道:“還不快叫兩個俏姐兒陪著爺,爺可有日子沒沾葷腥了。”
崔子衿溫笑婉拒:“不必。”雍容也連連搖頭。
郝靈佺聽了,衝崔子衿嚷著:“她就算了,今兒可是你提議來這兒的,有來醉煙居只喝酒的嗎?”
雍容聽了倒有些意外,睜大眼看了看崔子衿,向他求證,崔子衿微笑著點了點頭。老鴇見他二人眉眼相遞,拿一雙眼曖昧地打量著兩人,又將雍容輕輕往崔子衿身上推搡了一把,膩著嗓子說著:“哎喲,那奴身可就退下了,爺們兒喝著樂著啊。”
老鴇走了,雍容才緩了口氣,低嗔了一句:“怎麼約在這種地方。”
崔子衿笑道:“將軍沙場殺敵,回長安自然該好好安樂一番。再者,這地方,才好掩人耳目。”
雍容不明白什麼叫“這地方才好掩人耳目”,待要發問,郝靈佺卻搶著道:“還是崔兄知我。此番我能大勝而歸,還多仗程將軍襄助。斯人大義壯志,郝某平生少見,奈何他戍邊守城,今日無緣相聚。”說著舉杯向二人道,“你二人也是他的朋友,同樣助我亦多。今日我郝某在此先謝過楊姑娘助我解陰山之圍,女子如此,令郝某汗顏。還有崔兄,醫我傷兵,挽回多少兵士性命,彌補了我郝某因魯莽而鑄成的大錯。”說完,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雍容與崔子衿見他如此爽快,也都舉杯而飲。
酒過三巡,歌姬展喉,舞姬揚袖,三人的話也說開了,從戎馬生涯到朝中傾軋、皇儲國事。雖只是閒閒說著,但雍容也能聽來,這二人怕都是偏向太子一派的人,心中也暗自嘆著,不知將來太子勢微,二人又會是何結局。
一曲歌罷,郝靈佺忽問向崔子衿:“你不是說今日來此更有深意,不知究竟是何意?”
崔子衿看看時辰也差不多了,揮手遣退了舞姬,起身想郝靈佺道:“將軍稍等。”說著出了雅間。不一會,崔子衿帶著一位錦衣玉面的公子進來。
雍容一見,來人不是太子李嗣謙卻又是誰,忙著就要行禮。李嗣謙擺手,道:“既在宮外,不必拘禮。”
郝靈佺則將來人細細打量了一番,及聽他如此說,才起身鄭重一拜,道:“微臣拜見太子,不知太子駕臨,請恕臣怠慢之罪。”
“呵呵,郝將軍言重了。”說著李嗣謙扶起郝靈佺,攜其入座。
李嗣謙落座先問向雍容:“女史自往靈州去後,碧心很是惦念,近聞女史已歸,奈何東宮瑣事纏身,她也未能前去探望,若今後女史得空,常往東宮走走吧。”
雍容微笑頷首,只問:“碧心可還好?”
“嗯,好。”說著李嗣謙又看向郝靈佺,道,“得知將軍邀崔公子、楊女史相聚,我久慕將軍威名,才勞煩崔公子安排與將軍於此一見。”
郝靈佺聽聞太子如此重視自己,更是心懷感激,他本有心投靠東宮,而太子正缺手握軍權之將。二人相見,杯酒下肚,相聊甚歡,而崔子衿則淡淡坐於一旁,斟酒聽著。
雍容冷眼看著,心中明瞭,郝靈佺此番功高,太子意欲拉攏。今日之宴如此隱秘,許是顧忌太子與軍將結交,落人口實。可是其中穿針引線的竟然是崔子衿,著實還是讓雍容有些吃驚。他因皇后的關係以及氏族利益,大概早已是東宮的人了。恐怕前往靈州,也是太子一黨籌劃之計,如此想著,雍容不覺心驚,而今日自己亞也身在此宴,今後恐怕再難與太子一黨劃清關係了。
直至一壺酒將盡,崔子衿才放下手中酒杯,緩緩道:“這幾日宴請將軍的人怕有不少,將軍今日吃醉了可不好。”
太子聞言微微笑道:“天也晚了,我也該回宮了。”
郝靈佺也知太子定是秘密前來,不便相送,只得行禮拜別。雍容也起身行禮,崔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