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將太子送出雅間。
少頃崔子衿回來,面上帶笑對郝靈佺道:“太子還託話:請將軍莫誤了明日宮中之宴。”
郝靈佺哈哈一笑,道:“承蒙崔兄引見,郝某不是那不知趣的人,今日你便與這‘小兄弟’樂吧。”說著拍拍衣衫瀟灑而去。
一時間,雅間裡只剩雍容與崔子衿,雍容心中不忿,只向他問:“東宮之事,為何連我也牽扯進來?”
崔子衿含笑問道:“難道你不是意屬東宮?”
“我何時意屬東宮?”雍容反問。
“在這宮中,你交往的也只有太子與趙麗妃吧?而碧心更是太子的貼身侍女。連太子知你今日在席,都未覺有不妥。”崔子衿淡淡道。
“就算如此,我也不會意屬東宮。”雍容斬釘截鐵地道,因為她知道如今的太子,不會成為將來的皇帝。
“哦?那你意屬於誰?”崔子衿嘴角微勾,定定看著雍容,問道,“三皇子嗎?”
雍容一愕,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崔子衿,那種遊刃舞蹈於權勢傾軋之間氣定神閒,操縱事事於鼓掌之間的輕蔑笑意,一時讓雍容覺得他有些陌生。她不禁問出了她的猜測:“你靈州一行,可是為了拉攏郝靈佺?”
“是,也不全是。單單一個郝靈佺,不還值得如此大費周章。”崔子衿淡淡答道。
雍容聞言更是錯愕,崔子衿,你到底有多少籌劃?正在雍容錯愕之時,窗外,傳來一陣清泠的琵琶聲。崔子衿聞聲微微笑道:“其實,今日的佳宴,才正要開始。”
說罷,崔子衿將雍容引至醉煙居的後院,草木掩映之間,一間精室中傳來隱隱歌聲,唱的正是李青蓮的那闕《長相思》:
“日□盡花含煙,月明欲素愁不眠。趙瑟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憶君迢迢隔青天。昔時橫波目,今作流淚泉。不信妾腸斷,歸來看取明鏡前。”
崔子衿輕推開精室的門,室內只有兩人。一位綠衣美人,懷抱琵琶,低首鼓弄,隨音而唱。另一個,則是一名少年,手執一盞,正閉目聽著她的彈唱,感到有人進來,他緩緩睜開眼,眸光清涼,閒閒地打量著來人。
雍容不解其意,只疑惑地看著崔子衿。
“那位美人便是程將軍思念的長安佳人。”崔子衿低聲向雍容道,“另一位……正是……三皇子。”
雍容一時似懂了崔子衿究竟是何意,靈州之行,勸她歸長安,拉攏郝靈佺,結識程非墨,一步一步,計謀深遠。他為氏族存亡,無可厚非,只是,為何要將自己也捲進這皇子之間的爭鬥?
一曲初罷,三皇子李嗣升向那綠衣美人頷首讚歎:“‘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煙然姑娘才藝雙絕,程將軍人中豪傑,真是一對璧人。”
說著,他又舉盞笑向崔子衿:“程將軍智勇雙全,深得我心,至於郝靈佺便讓皇兄去拉攏吧。此番,還要多謝崔卿。”言罷,他將盞中酒一飲而盡。
爭逐蹉跎披衣人,難得相逢樂須臾
今日之宴,酒未少飲,話未少說,既促成了郝靈佺投靠東宮,也使得程非墨與三皇子結盟,可雍容卻始終思索不清,這一切與自己何干,怎麼平白無故地就被牽扯進來,只等宴罷歸家時向崔子衿問個明白。
回去的路上,崔子衿收了滿臉淡淡笑意,露出寥落厭倦之態,未等雍容開口問,他略帶歉意向雍容笑笑:“今日之事未先向你言明,只是我若先告訴你了,你今日未必肯來。”
雍容微微點點頭:“我無意涉身於宮廷之爭。”
“可你早已陷於其中了。”崔子衿嘆道。
雍容黛眉微顰,看著崔子衿,待他繼續說下去。
崔子衿悠悠道:“一年半前,聖上立皇儲之時,當今太子與三皇子曾有一爭,那時,你是力薦三皇子的。皇后之所以處處為難你,也多是因此吧。皇后無所出,麗妃性情柔弱,又無強戚,當今太子正是皇后一手扶植。爭儲失利後,你失憶了,三皇子有意韜光養晦,這些事我便未與你提。”
“那為何三皇子此時又有所動作?”雍容疑惑道,“況且以崔王兩家的淵源,你也該是太子一脈的人才對。”
崔子衿看看雍容,點頭道:“不錯,我素來與太子交好,只是為了皇儲之位,要犧牲太多,我……”說著他搖頭輕嘆……轉而道,“至於三皇子為何此時結交程將軍,也是因為皇后、東宮一黨行事太過,這局勢不知會不會由此而變,三皇子自然要早作準備。”
雍容聽崔子衿寥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