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來得及時,給他開了藥,胃痛是因為沒吃東西。打了兩個多小時點滴,燒似乎退了一些。”
裴悅拍拍王秘書的肩膀,連連道謝。
“王秘書,謝謝你!接下來他由我來照顧,你幫忙請個假。”話一說完,人已走上了樓梯。
裴悅推開門走到床前,把床頭燈擰亮了一下,燈光下,白銘似是睡著了,縮在被窩裡,大概是燒得難受眉頭緊擰著,眼窩陷了進去,臉色潮紅,呼吸有點粗,嘴微張著,嘴唇乾涸得裂成了一片片。
裴悅心痛壞了,想都沒想,頭便傾了下去,把自己的唇輕輕貼在他乾涸的唇上。
白銘微微動了一下,微微睜開眼,眼前,是模糊的臉孔,鼻尖,卻滿滿的全是他最喜歡的清香的味道。
“小悅……別……”他別開臉,啞著聲說著,他努力想要扯出一絲笑容,僵著的臉卻笑得極難看,他知道自己正在發高燒,怕傳染給她,所以別開臉。
裴悅從沒見過如此虛弱的白銘,隱隱看見他眼裡的血絲,鼻子一酸,眼眶驟然紅了,他的表述雖然不清,但她卻明白他的意思,伸手摸摸他的臉,使勁吸了一下鼻子,然後溫柔說道。
“我去給你倒杯水,你好好睡。”
白銘微微眨了眨眼皮,表示知道了。
裴悅趕緊下樓去倒水,這時王秘書已經離開,只剩小方坐在客廳裡,似是在等裴悅吩咐。
“小方,麻煩你去買點水果蔬菜還有肉回來。”裴悅也不知道芬姨在冰箱備有什麼,只叫小方什麼都買點回來。
匆匆去倒了杯溫水,拿了個羹匙又上了樓。
聽見腳步聲,白銘動了動,側著頭微睜著眼望著她。
“你先喝點水,呆會我給你量一下體溫。”
裴悅挨著床沿坐下,把他的頭搬到自己大腿上,用羹匙舀了些溫水慢慢地喂他喝水。
白銘的燒退了一點,身體已經沒有初時那麼難受,意識了清醒了一些,就著羹匙喝了些水,喉嚨潤了一些,才開口說道。
“小悅……抱歉……”他的心裡既高興又心疼,幾小時自己使小性子耍賴要她來陪自己的事,他記得清清楚楚。
“說什麼呢!病了就要找人照顧,這事有什麼好道歉的。幸好你給我打電話,不然,熬到天亮不知得出什麼亂子。”
裴悅喂他喝了半杯水,摸摸他的額頭,覺得跟常溫無異,但還是不放心,拿了體溫計讓他含著,幾分鐘後看看體溫,是三七點五度,還有點低燒。
裴悅知道他喉嚨痛,便不多說什麼,等他喝完水,把他移回到枕頭上,給他蓋好被子。
“你閉著眼歇會,我去熬點粥,上來再幫你擦擦身。”
裴悅摸到他的脖子上是粘乎乎的,估計是之前發燒時出了很多汗。
“嗯。”
在裴悅面前,白銘非常聽話也非常合作。裴悅從沒見過病得這麼慘重的他,多看他兩眼不由得又母愛氾濫,低頭在他臉上親了兩下,這才下樓去生火熬粥。
下了米之後,她拔了個電話,叫芬姨今天不用過來,芬姨並不知道白銘生了病,只以為裴悅回來了放她假,於是爽快地答應下來。
裴悅去浴室打了一盆溫水端到床前,低頭擰著毛巾邊問,“白銘,還難受嗎?我幫你擦身,你能坐起來不?”
“嗯……”白銘艱難地撐起身子,他的燒雖是退了不少,但人卻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氣一樣,渾身痠軟無力。
裴悅見狀,伸手扶著他,在他背後墊了兩個大枕頭。
“打完了……”挨坐著的白銘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裴悅望一眼掛在床頭空了的點滴,幫他拔了針頭,摁著針口一會,才又重新把毛巾泡到溫水裡,擰乾。
白銘十分配合,側著頭仰著臉任由裴悅手上的毛巾從他臉上一路擦到脖子上頸後。
裴悅細心地幫他擦拭著,目光一直落在他臉上。
“白銘,你真的快三十五歲了?我看你的面板跟兒子的差不了多少,就是黑了點!”
裴悅這話,與其說是在稱讚白銘的面板好,不如說,是不願承認小方那番關於白銘已不再年輕的論調。
“嗯?”白銘微微睜眼,佈滿血絲的眼裡滿是困惑,他多大年紀,她難道還不知道?很顯然,他並不太明白她這番話的真實用意,
裴悅察覺自己過於在意小方的那番話,搖搖頭,“沒什麼,你喉嚨還痛不?”
白銘刻意嚥了一下口水,搖搖頭,舔舔唇啞著聲回道,“好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