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現在這又是高燒又是喉嚨痛的,到底是鬧哪樣,昨晚自己加完班給他打電話時,電話裡的嗓音跟平時一樣中氣聽起來還蠻正常的,怎麼說病就病了?
“他最近很忙嗎?是累著了吧?”
裴悅似是在自言自語,因為這些問題,小方並不能確切地回答她,但答案,其實是十分明確的。
“可能跟年紀也有關係吧。”小方很不留情地說道。
裴悅卻不甚贊同,“他了才三十五歲不到,還年輕啊。”
在她眼裡乃至心目中,白銘除了處事作風成熟穩重了很多之外,他還是那個青春年少活力十足的青蔥少年!
小方卻不依不撓的反駁,“可我聽說,一個人到了三十歲,身體就開始走下坡路了。三少都三十五了,免疫力比以前差也是正常的。早幾年,三少試過幾天幾夜不合眼地工作,還精神飽滿,現在,估計沒這可能了。”
小方這一席話,硬是把裴悅心裡揪得一抽一抽地疼,默然地再次扭頭望向窗外黑沉的暗影。
小方的話一言驚醒夢中人,她這才認清一個事實,他已經快三十五歲了,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任意蹉跎歲月的青蔥少年。
他和她之間,彼此牽絆了三十一年,但中間因誤會因世事無奈而荒廢的空白,卻比相聚的日子要多得多。
或許,她跟他的牽絆實在太強,分開這些年,兩人都沒有產生過多的隔閡和分歧,但命運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不會因為你兩個人相愛,就格外給兩人恩賜多一些時光。
也就是說,她和他可以把握的幸福時光,其實已經一天比一天小。
想到這些,裴悅的心裡便莫名地漲滿一堆愁緒,一路上,只捂著唇擰著秀眉死死盯著窗外幽深而望不到邊的黑暗。
再說王秘書接到裴悅的電話之後,趕緊打了個電話給中心醫院的院長,二十分鐘後,王秘書和一名醫生站在白銘家門前,按響了門鈴。
門鈴響了十來秒,一陣瑟瑟沙沙聲之後,是白銘沙啞的嗓音。
“誰?”
“白市長,是我小王,快開門讓我進去。”聽了裴悅的描述之後,眼下王秘書很是心急。
“怎麼……是你?……小悅呢?”白銘的嗓音很破,但仍能聽出十分嫌棄和不滿。
王秘書不是沒聽出老大不歡迎的語氣,只不過,就算明知老大不高興,他還是得硬著頭皮解釋。
“白市長,是裴律師讓我帶醫生過來給你看病,她正趕回來,你快開門!你也不想讓裴律師看到你病得這麼重吧?她怪擔心的!”
話筒裡傳來“咔”的一下,是對方掛了話筒,片刻之後,“咔嚓”一聲,門開啟了。
進屋之後,王秘書領著醫生駕輕就熟地上了二樓,主臥室的門緊緊閉著,卻沒有上鎖,輕輕一擰,門便開啟,昏暗的床頭燈下,依稀看見白銘皺著眉綣縮在被子裡面。
“白市長,你還好吧?”王秘書亮了燈,衝過去。
“冷……”白銘仍然緊閉著眼,卻給了王秘書一個簡單的答案。
醫生趕緊上前給他量了體溫,看了一下喉嚨,然後給他掛上點滴,自始至終,白銘都沒睜過一次眼睛也沒吭過一次聲。
最後,王秘書把他插著輸液管的手用被子蓋好,他才極其虛弱地開口問了一句。
“小悅呢?……咳咳……”
王秘書搖搖頭,“裴律師正趕回來,等點滴打完,她大概就能到了。”
說實話,若不親眼所見,王秘書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到,自己那個強悍無比永遠都打不倒的上司原來有如此孱弱脆弱的一面。
為了不影響他休息,王秘書把床頭燈擰暗了一些,問清楚要注意的事項之後,送醫生出了門,他自己則坐在二樓的客廳裡拿了本書看,以防白銘有什麼不舒服的找不到人。
天邊漸漸開始亮起了曙光,王秘書把擱在沙發上的那一本書都快看完了,站起來走進臥室看看,白銘的點滴居然還沒打完。
醫生說了,白銘是幾病併發,所以藥量開得比較重,打的速度得慢點。
等他從臥室裡出來,聽見樓下傳來腳步聲,走到樓梯口一看,原來裴悅和小方回來了。
“王秘書,辛苦你了!他現在情況怎麼樣?”裴悅一見是他,遠遠地問道,看來,是急得不得了了。
王秘書下了樓,因為他怕在二樓說話會影響白銘睡覺。
“剛才醫生給他測體溫是三十八點五度,高燒兼扁桃體發炎,很危險,幸虧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