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欲他人發覺他的異狀,
“秋嵐哪敢取笑王爺!至於李管家,他可是忙得暈頭轉向,得不了半點空閒。”秋嵐掩嘴輕笑道,漂亮的眼睛彎成了兩彎月亮,晃了晃手中紗燈道:“王爺,公子,請!”
南宮逸棣點頭轉身欲走,似又想到了什麼,突地回頭道:“秋嵐,去叫師兄來碧落齋一起用膳,就說有要事相商。”
“是!”福了福身,秋嵐遞過手中紗燈,南宮逸棣搖了搖手,便隨柳焉一起離開了‘聽梅閣’。
一路上,南宮逸棣只盯著前面的背影喪著臉暗自神傷,連巡邏的侍衛向他見禮都未發覺,直看得那隊侍衛面面相覷。
“王爺為何那般神情?著實詭異,和我那受了嫂子的氣無處發作的大哥一般模樣!”一年少侍衛奇 怪{炫;書;網}道,“哎喲……”年少侍衛話音剛落,馬上另一侍衛便賞了他一記暴慄,痛得年少侍衛捂著額頭齜牙咧嘴道:“頭兒,你作甚打我?我可沒偷懶!”
“還說!你大哥怎可與王爺相提並論!”另一侍衛嚴肅道,“巡邏!”
“是!”那年少侍衛悻悻然應道,回頭朝那長廊望了望便跟著眾人繼續巡邏。
曲曲折折的暗廊只餘盞盞琉璃風燈獨自在風中搖曳,傾瀉著銀光雪亮。
空寂,落寞,無聲。
分你一半心,可好?
一進碧落齋,入眼便是烏木圓桌上熱氣騰騰的珍饈佳餚美酒佳釀。
柳焉坐在了圓桌旁,本來向常位走去的南宮逸棣又返回來坐在了他身旁。
“柳公子,補藥已盛上了。”待柳焉落座,一侍女便奉上一碗藥,濃黑的藥汁散發著淡淡的苦味。
柳焉看著侍女手中的那碗藥,柳眉輕蹙,猶豫了接過青花瓷碗緩緩喝下。
“吱呀”一聲微響,訣成推門而入,說道:“王爺,訣成來遲了,有何事須得與我商榷?”
“師兄,你且先坐下來罷!不以公事當幌子,只怕你又要推脫不來了。這些年過來了,你還是如此拘謹。”南宮逸棣揮手示意他入座。
訣成頓時不知該如何應答,只默默坐在了二人對面。
“可以開始用膳了。”南宮逸棣揮手屏退了眾侍女,拿過雕花酒壺,為二人倒滿酒。霎時,碧玉杯內泛著琥珀色的美酒,一股暗香搖曳開來。
“這酒是秋嵐那丫頭親自釀製的,聽她說來是取初雪融化的冰水和初開的白梅精心釀製。這壇是今年的新釀,你倆嚐嚐看。”南宮逸棣放下酒壺道。
柳焉端起酒杯輕輕地聞了聞,一股淡淡的梅香搖曳撲鼻。薄唇輕啟,淺淺啜了一口,頓覺一股清香自*繚繞開了,而後一仰而盡。
芳香清冽,久久不散。
“當真是好酒,叫什麼名兒?”柳焉放下酒杯問道,言語不似先前那般冰冷。
“還沒取名,不如你想一個?”南宮逸棣說道,又替他斟了一杯。
柳焉搖了搖頭,輕聲道:“柳焉才疏學淺,班門弄斧豈不讓人笑話麼!”
“小柳,你只隨便起一個便成,無需這般在意。”訣成仰頭飲下一杯酒說道,一旁的南宮逸棣也連忙附和著點頭。
柳焉猶豫著說道:“那柳焉便起一個試試,起的不好還望不要笑話。”稍頓,啟唇道:“就叫‘沁梅香’如何?”
“沁梅香,梅沁暗香,師兄你道怎樣?”南宮逸棣反覆念著問道。
訣成喝下了杯內的酒,緩緩點了點頭道:“嗯,沁梅香,甚是貼切!小柳只道才疏學淺,我看不然,柳小弟是太過謙虛,若是讓我來起,還說不定起了個哪個俗名!逸棣,你道不是?”說罷,朗聲大笑了起來。
“訣成大哥謬讚了!”柳焉抿了一小口酒說道,白皙的臉頰被酒色燻紅,薄薄的唇如塗了淡淡胭脂般嫣紅,宛若桃瓣,一時明豔動人,直看得某個有心人暈陶陶的,欲醉。
見狀,訣成乾咳了兩聲道:“用膳吧,有人餓的都快昏昏欲睡了。”
聞言,南宮逸棣頓時俊顏微赧,怕剛才的偷窺被正主發現而惹得正主生氣,忙拿起了銀筷,快道:“用膳,用膳,今晚的菜式看起來特別的精緻,味道想來不錯。”說著,佯裝很是認真地挑選著菜式,實則暗地裡觀察著身旁人的反應,見他拿起筷子夾菜心裡才鬆了口氣。
柳焉只低頭默默進食,南宮逸棣則不斷為他夾菜,聽得訣成乾咳一聲便象徵性地替他夾了一筷子菜。如此而來,一頓晚膳,訣成的碗裡盛過兩個魚頭,一條魚尾,一小半碗紅棗,只看得訣成暗自嘆氣: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