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的教授議會該如何履行他們的問責權。然後就有各式各樣的人對議會的表現提出了質疑,尤其是跟著洪濤一起出徵的海軍將領。在他們看來,這場海戰洪濤指揮得沒任何問題,最終結果也達到了最高預期,憑什麼議會還要對艦隊司令指手畫腳、挑三揀四的?
每一個提出這種問題的人,洪濤都會不厭其煩的去開導一番。不管對方接受不接受,都要和他們說清楚,這不是議會在故意迫害自己,而是自己要求議會這樣做的,按照帝國法律規定,議會也有這個權利,憑什麼不能去行使呢?授權就是為了使用,不用放著難道就為了好聽?
“哎……過了過了,沒你說得這麼嚴重,我們邊走邊說。”文南長期駐外,他當然不知道洪濤已經成了金河城裡最大的碎嘴子,現在洪濤還得再和他說一遍同樣的話,但是想在洪濤家蹭飯是不可能的。
“議會的問責程式是合法的,也是我要求他們這樣做的。不光是對我,以後任何人做類似的事情,只要關係到國家利益,議會就必須在行使完審批權之後再行使問責權。不能說一件事幹完了就算完了,成功了大家呵呵一笑、失敗了大家默不作聲,或者推出一個倒黴蛋來當替罪羊,那樣的話金河帝國與大宋、蒙古何異?每件事都要有人來承擔責任,弄清楚事情的細節和經過,就是議會的責任。他們並不是雞蛋裡挑骨頭,而是在幫國家把關。”洪濤先從法律上給文南講解了一下議會的權利。
“可這樣做不會傷了為國之人的心嗎?”文南擔憂的是另一個層面的問題。
“好的出發點不見得能獲得好的結果,歷來如此。大宋朝廷裡那些人也並不都是懷著禍國殃民的初衷去做事兒的,但最終結果確實是禍國殃民了。為啥?因為他們不用負責,如果事先告訴他們需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的話,我估計就可以避免絕大多數這種眼高手低、想而然之的事情發生了。他們在做任何一個決定之前,都會玩了命的去考證事情的可行性。”
對於這個問題,洪濤非常痛恨,啥叫出發點是好的?這個出發點如何量化、如何判斷?你說你是好心辦了壞事,問題是誰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好心呢?總不能老拿一句摸著石頭過河、交學費之類的話忽悠人吧?
“如此繁複的過程,會不會造成惰政?幹事情越多越麻煩,啥都不幹反倒輕鬆許多,長此以往,誰還樂意去幹實事?”說起政務,文南一點不比洪濤弱,這才是他的專業。
“如果放在別的國家,確實有這個問題,但在金河帝國,這個問題就不存在了,或者說影響不大。知道為什麼這樣說嗎?我一猜你就會說不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原因很簡單,政府官員得向總理負責、總理要向議會負責、議會要向國民負責。”
“誰都不是傻子,一個月兩個月看不出來,一年兩年還看不出來?政府到底做了什麼工作,國民心裡很清楚。四年一次的選舉就是做這個用的,誰也別想啥也不幹混吃等死,你嫌累、嫌麻煩可以,就別站著茅坑不拉屎了,有的是人不嫌累、不嫌麻煩,有的是人想為國家出力、想實現自己的抱負。”
“所以說吧,費了半天力氣選上來了,就為了混吃等死四年,還沒有高工資,這個代價是不是太大了?”文南每提一個問題,洪濤都有一大堆話在等著。這可不是他腦子反應快,而是說的次數太多了,早就熟記心中。比起文南來,政府裡那些受過新式教育的官員們提出的問題更尖銳,但沒一個能把洪濤問住的。
“陛下這是要用自己來給別人當榜樣……南佩服之極。縱觀史書,陛下是前無古人!”文南也沒的問了,洪濤的回答他可以理解,也願意去認同,只是習慣告訴他這不太靠譜,因為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朝廷和這樣的皇帝。
“嘿嘿嘿……我就當你是在誇我呢!哎,正好,這就是老孔家,咱倆去他家蹭頓湯餅吃吧!他老婆的手藝呱呱叫。”見到文南沒問題了,洪濤開始琢磨午飯的著落。既然都出來了,就不能空著肚子回去,趕上誰是誰,這次輪到孔沛倒黴,誰讓他家正好在旁邊呢。
別看洪濤說得挺輕鬆,其實他被議會折騰得也挺煩的。權利這個玩意會讓人上癮,議會里那些議員剛開始還不太敢當著面詢問帝國皇帝太多問題,可是適應了幾次之後,大家確信皇帝喜歡大家這樣做,於是立馬就積極踴躍了起來。每次質詢會議上都有數不清的問題等著洪濤去回答,就連為什麼要帶著翁丫這麼一個孕婦上船都要問問,就好像洪濤懷著什麼不軌之心一樣。
當然了,問這個問題的議員讓洪濤這一頓罵啊。這是政府的質詢會議,不是街頭巷尾的八卦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