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沒有留下任何訊息,衛瞳只有逐個村子去找,挨家挨戶地去問。
她憂心易寒,並沒有覺得辛苦,只怕找不到,累他受苦,更怕他真的遭遇了不測。
就是這種擔憂,沒日沒夜地折磨著她,儘管有法力傍身,幾天下來,衛瞳還是憔悴了容顏。
因為是在凡間,衛瞳不好將赤翎和靈梟放出來,那一看就是妖怪的特徵,保準會嚇到人。至於小八,果然是個修煉狂人,一旦有了宛若實質的身體,這人便全身心地投入進去了。他現在只能顯形,並非真正的血肉之軀。不過,靈臺的那裡金丹,就好像是胞衣種子,透過修煉,據說最終可以凝聚血肉,這也是小八修煉的動力之一吧!
他有這樣的際遇,衛瞳著實替他高興,高興之餘,也有些小小的失落和恐慌。
是不是有了血肉之軀,就是他離開的時刻了,這麼一想,還真有點捨不得。
也就是在這個時刻,衛瞳忽然意識到,這個在身體裡的人,是不能陪著她一輩子的。以往口口聲聲要為他凝形聚體,到底逃過遙遠,她有時候,也許到了那個時候,已經過去好幾百年,興許走過了半個人生,哪料到會這麼快呢。
看來,她不能放任自己,再對這個人依賴下去了。
給他自由,就是自己對他的回報。
這段日子難得得清靜,倒是讓衛瞳想了很多,連帶著這些有的沒的。她的頭腦從未如此理智地分析過自己的處境,以往有小八,這些是不需多想的。
終於,找到最後一個村子,這個村落只有幾十戶人家。衛瞳很幸運,才找了三家,便找到了那個赤腳大夫,一形容易寒的容貌,老者立即有了反應,“原來是找那位公子的!我看姑娘也非尋常人,或許會救治那位公子。”
衛瞳一聽易寒還活著,先是鬆了口氣,又聽他受了傷,心又懸了起來,緊張道:“他傷的很重嗎?”
老者看她急的眼睛都紅了,寬慰一笑道:“姑娘不用擔心,那位公子也非尋常人,似乎並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那傷……姑娘看看便知,老夫也不知道怎麼形容。”說罷,便為衛瞳指了秀兒家的方向。
衛瞳得了指點,風一般地掠去了,老者看著她的背影,連連驚歎。
這等氣質身手,莫非真是仙道中人?
秀兒一人獨居一間小院兒,跟其他住戶隔了一小段距離,非常好找。
因為急著看易寒,衛瞳直接躍進了院子,還未進屋,便聽得屋裡頭傳來一個少女溫婉關切的聲音,“不知這飯菜可合公子口味。”
“很好!”
易寒的回答,言簡意賅,卻讓少女展了歡顏。
衛瞳在屋裡的動靜,身體僵了僵。
不管易寒如何看她,她心裡是極其仰慕易寒,因為小八開慣了玩笑,或許還有一點兒別的心思?
少女情懷總是春,她雖活了兩輩子,感情經歷也只有過暗戀這一遭,倒是沒有本領理清這紛亂的情思。
就算尋常父母誇讚別人家的孩子,都會讓自家孩子心生不悅,何況是她仰慕的師父?
總之,眼下這情景讓她十分不喜。
他的師父,從來只會誇她的,如今,卻也會誇另一個女孩子了!
只是,她並未看到,屋裡的易寒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頭。
他本想說不需要吃東西,但見少女拿出這個並不豐裕的家庭裡儲存的好材料,精心準備了菜餚,他便有些不忍心,權當是陪恩人用飯,體諒她一片苦心吧!
本也是客氣的話,哪曉得讓少女誤會了。
這一幕看在衛瞳眼裡,頗有些眉來眼去了,忽然有些委屈,她不眠不休地找了他許久,他卻在這裡和人說說笑笑。
於是,衛瞳門也不敲,直接便推開了虛掩的門扉,清亮的嗓音擲地有聲,仿若在宣告著某種特權一般,“師父!”
☆、第175章 建屋同居?
兩人都吃了一驚,抬頭愣愣地望著衛瞳。
衛瞳大步走過去,叫了一聲“師父”。
見了這人,多日的擔憂思慮如洪水般流瀉而出,衛瞳這一聲情深意切,關心備至。
有那麼一瞬間,易寒覺得自己是認識這個人的,一種被遺忘的熟悉感漫上了心頭。
看見少女欣喜中參雜著擔憂的眼眸,他甚至有一種上前安慰的衝動。
等他刻意去回想時,腦海裡仍舊是一片空白。那股殘留在身體裡的黑氣,腐蝕著他的記憶。
“我是你師父?”易寒的語氣仍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