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和傅瑤想到一處來了。不過看張德保這副悲壯模樣,傅瑤實在為他難過,又不能對他說明實情,只好暫且瞞著。
她點了點頭,“也好,那你就隨我一同去吧。”
到了勤政殿門首,只見楊凡親自領人在門口守著。
傅瑤裝作看不見他,筆直的就要推門進去,誰知楊凡皮笑肉不笑的上來攔住她,“淑妃娘娘吩咐過,不許閒人擅入。”
張德保飛奔上前,豎眉喝道:“大膽!不看看這是太子妃殿下?”
楊凡冷冷的睥睨著他,“太子妃不好好在宮中養胎,跑到這兒來做什麼?定是你這奴才攛掇的,回頭我就稟告淑妃娘娘,將你這刁奴逐出宮去!”
傅瑤懶得廢話,一腳將他踢開,牽著篤兒的手,昂首闊步的向內走去。
楊凡連滾帶爬的起來,神情羞惱不堪,向那班沒用的宮人怒道:“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攔住她!”
宮人們蠢蠢欲動,張德保忙跟到傅瑤身後,張開雙臂護著她,一面說道:“哪個不知死活的,就只管上前來!別忘了,太子妃的腹中還有太子殿下的骨肉呢,折損了殿下的血脈,你們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傅瑤暗贊他反應機敏,想到拿孩子當擋箭牌——她這一胎懷得正是時候,孕婦有孕婦的特權,任誰也沒膽子壞了龍脈。
傅瑤大搖大擺地往裡頭走,楊凡在一邊恨得咬牙,也只好幹看著。
勤政殿來的大臣不多,但卻是其中最位高權重的幾位,因此這小型集會便不可等閒視之。
傅瑤進去之時,眾人俱是一臉愕然,還是周淑妃最先笑道:“太子妃怎麼過來了?這兒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來人,送太子妃回宮。”
說到後一句,她的聲調微微抬高,顯然覺得不耐煩。
終於露出本性了麼?
傅瑤冷笑一聲,慢慢說道:“聽聞淑妃娘娘正同諸位大臣商議改立太子之事,妾身為殿下的嫡妻,自當來做個見證。”
“不是改立太子,是‘立’太子。”恆親王糾正道,“太子妃你也知道,殿下他已經……”
周淑妃悲憫的道:“太子妃受了這樣大的刺激,神智怕已經不清楚了,還是快送她回去吧。”
傅瑤面上無動於衷。
大將軍孟河冷冷說道:“後宮不得干政,朝堂之事,豈由你一介婦人插手?”
傅瑤輕輕勾起嘴角,“淑妃娘娘不也是婦人麼?還是在將軍心中,淑妃娘娘格外不同些?”
“你……”孟河老臉一辣,黝黑的耳根子居然有些泛紅。
周淑妃眉眼中越發顯出戾色,平常溫柔的模樣也不見了。總算她剋制的好,傅瑤這話並沒對她造成什麼打擊——橫豎只是一個死了丈夫的瘋婦而已。
兆郡王為人狡黠,可是也偏怯懦,出來打圓場道:“眾位何必傷了和氣,太子妃你有什麼話,當面說出來就是了,只是這內廷瑣事咱們插不上手,朝政上的事,太子妃你也幫不上忙。”
他乾笑了兩聲。
傅瑤反問他,“王爺適才可是在商議立太子之事?”
這話她明明已經問過,這會子又拿出來說,兆郡王雖覺得奇怪,還是點了點頭。
“眾位打算立何人為太子?”
兆郡王拱手向天,聲調頓挫,“如今陛下的骨血之中,只有三皇子尚且存世,自當立三皇子為儲君。”
傅瑤輕輕的笑起來,“王爺這話錯了,你還忘了這一位呢!”
她將篤兒拉到身前,按著他的肩膀道:“他才是陛下的長子嫡孫,論起血脈,比妃妾所出的三皇子更為尊貴,大人說說,不該立他為皇太孫才對麼?”
兆郡王啞然,她這種說法當然沒錯,可是亙古以來,少有越過子輩直接立孫輩為儲的,這算什麼?
好在太子妃不過是一個勢單力孤的孀婦,縱然佔得道理,她也翻不出天去。
傅瑤平靜的目視在座諸人,“眾位大臣以為呢?”
眾人都不做聲,周淑妃暗暗鬆了一口氣,正要吩咐送太子妃出去,就見右相趙炎秋出列說道:“老臣以為,太子妃所言有理。”
趙炎秋與皇后同姓趙,雖然並非一支,但畢竟有些因緣在裡頭。自打左相高文波離世後,文臣裡以趙炎秋為尊,雖然並無實權,到底資歷還在。周淑妃拉攏他,也是為了繼位之事更名正言順,不想他會臨時倒戈。
她哪知道趙炎秋也有自己的盤算。趙炎秋素來只與高氏一族有隙,至於投靠趙皇后還是周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