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違抗。但如今元祈已去,她所依靠的只有這位半生不熟的姐姐,自然也不會自討苦吃。
其實事到如今,傅琳也有些怨恨母親昔日的糊塗,好好的將她往火坑裡送,弄得如今進退兩難。儘管她自己當時也鬼迷心竅,可總得怪一個人不是——怪不了自己,就只能怪旁人。
傅琳亦步亦趨的跟在傅瑤身後,如同荒原上的一隻小獸。傅瑤看在眼中,對這女孩子倒生出些同情,女子出嫁前靠孃家,出嫁後所能仰仗的就只有夫婿了,元祈那副德行,恐怕傅琳的一生都斷送在他手上。
之後傅琳依舊在營地住下,傅瑤也以太子妃的名義,時常打點照顧她。所幸傅琳自己也安分省心,人不找事,事也不找人。至於帝后,則始終對她十分漠然,彷彿眼中不曾見到這位側妃——她也實在渺小得幾近可以忽略。傅瑤見狀,愈發感到等級的森嚴與生命的微弱。
周淑妃自從擋了那一擊,成德帝對她十分關切,撥了許多人服侍,每日還必定親往探視。恐怕在皇帝眼中,周淑妃才是對他最情深的那一位——自然,這種話只會令趙皇后倍添苦澀罷了。
傅瑤得閒也去看望過周淑妃,畢竟周淑妃如今得勢,恐怕因著昌寧大公主的事與她嫌隙。但周淑妃對她仍是一如既往地大度親切,倒叫傅瑤覺得自己枉做小人。
回來時她又對元禎稱讚了淑妃一番,元禎打趣笑道:“母后才是你正經婆婆,你倒親近起旁人來了。”
傅瑤扁了扁嘴,“皇后娘娘不待見我,我幹嘛上趕著討嫌?何況淑妃娘娘為陛下吃了這樣大的苦頭,我去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
趙皇后不喜歡她,她同樣不喜歡趙皇后,彼此這樣深的成見,她要是假做好人上前討好,那才是生硬且難堪。她也知道元禎有意緩和她們婆媳之間的關係,但這件事實在難辦。
元禎搖了搖頭,“淑妃娘娘吃再多的苦,對她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且看她如今多得寵就知道了。”
這話分明指周淑妃存心不良。傅瑤捶他一下,嗔道:“你總是將人想得那樣壞。”
“我只是不願將人想得太好。”元禎笑笑,“淑妃這麼多年聖眷不衰,不是沒有緣由的。”
“那你呢,你是否真心待我好?”傅瑤仰著臉問道,“你若是真心,為何懷疑別人虛情假意?你若不是真心,就更沒臉指責別人。”
元禎無言以對,只能叱道:“胡攪蠻纏!”
當然是胡攪蠻纏,元禎自是真心對她好的,傅瑤也清楚這一點,若說為了利益,她身上根本沒有什麼利益好獲取,圖什麼呢?
不過周淑妃……傅瑤本來很欽佩這位娘娘,可是被元禎這麼一說,攪得她也疑疑惑惑起來,周淑妃的溫柔痴情可能是裝出來的麼?可是裝一輩子,未免太艱難了罷。
有一點元禎卻是說得很對,周淑妃這回的確因禍得福。與帝王的盛寵比起來,胳臂上的一點小傷就算不得什麼了,昌寧更是好福氣,早早地就被送走,壓根不用經歷這一遭冒險——這種巧合,又容易令人產生微妙的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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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蕃五公主的營帳中,熱氣正嫋嫋的自中央彌散開來。赫連漪解下外裳,懶懶的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
侍女阿鶴最清楚她的喜好,殷勤道:“是否要奴婢多弄些羊奶來?”
赫連漪性好奢靡,又最珍視她那一身如玉肌膚,回回浸浴定要用羊奶洗身。自然她身份貴重,這點耗費也算不了什麼。
赫連漪望了眼木桶中,裡頭半數是熱水,半數是溫熱的羊奶,攪合在一起,散發出奇妙的香味。但這對她而言猶嫌不夠,遂皺眉道:“快去快回。”
侍女答應著出去,赫連漪則隨性的走到浴桶邊,衣衫自然而然的剝落下來,頃刻間已不著寸縷。
她滿意的打量著自己豐滿的身段,還順手捏了捏腰上的軟肉,這樣美的身體,哪是大曆那些瘦竹竿比得了的。也不知大曆的男子著了什麼魔,竟看不上她這樣的人才。不,事實並非如此,大多數時候她的手段還是很管用的。這些日子赫連漪發揮本領,也勾引得許多公子心猿意馬,唯獨那個人,始終就不曾正眼瞧過她一下——赫連漪怎麼也想不明白,傅瑤究竟有什麼好,不過是一張空有面皮的薄紙片罷了,如何能哄得太子一心一意地守著她?
赫連漪嘆息一聲,將兩條結實的長腿跨進浴桶裡,身子也順勢屈下,如三尺寒泉浸明玉。她微微闔上眼,鞠起一捧鮮奶從肩上緩緩滑落,如同情人輕輕撫摸她的肌膚。
一雙大手自後蒙上她的雙眼,赫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