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他都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同情心”三個字,你跟延陵君這樣的人提?他能用一百種能叫你聽後氣結不治身亡的話給你頂回來。
到了這會兒蘇逸也就只是覺得無力,一動不動的呆坐在那裡。
褚潯陽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形
夕陽下風景如畫,靜美異常。延陵君一身雪竹色的淡雅長袍坐在室內的棋盤旁邊,容顏高貴雅緻的落子,窗下的竹塌上,蘇逸脖子上纏了繃帶,只穿了身鬆鬆垮垮的寢衣無精打采的坐著,神情哀怨的盯著延陵君在看。
這場面,看著和諧,可是怎麼看都叫人覺出點不對勁兒來。
褚潯陽忍不住笑了笑,直接看向蘇逸道:“二公子醒了?好些了嗎?”
延陵君掃過去一眼,就是眉頭一擰,然後利落的起身,隨手從身後的架子上扯過一件他自己換下的外袍兜頭扔給蘇逸,涼涼道:“死不了,就是流了點血,是他自己體質不好,這麼點小傷就一睡幾天。”
說著已經走過去,似是不經意的往褚潯陽面前一站,將她落在蘇逸身上的視線隔開,緩和了情緒道:“怎麼就這樣給過來了?”
“我來看看蘇二公子。”褚潯陽道,蘇逸沒事她也就放心了,這才笑了笑,轉移了話題道:“我母妃再過幾天就要啟程返回慈修庵了,我來請你再過去給她診一次脈。”
延陵君笑笑,就要去握她的手,“難得光明正大的來一趟,坐一會兒再走!”
褚潯陽有些尷尬的避開他的手。
後面蘇逸已經一邊繫著衣帶一邊慢悠悠的晃過來道:“你難道沒聽明白嗎?郡主此來是為了探我的病的,隨後你跟著走一趟就是了。”
他說著,也不顧延陵君瞬間轉變的臉色,笑嘻嘻對褚潯陽施了一禮道:“承蒙郡主記掛了。”
褚潯陽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隨後就斂了神色看向延陵君。
延陵君看了蘇逸一眼,那神氣就真有些有些幸災樂禍起來,道:“對方沒打算要他的命,只是皮外傷!”
褚潯陽遞給蘇逸一個詢問的眼神。
想到當時事發時候的情形,蘇逸臉上的表情就有些掛不住,乾咳一聲道:“是我自己大意了,出了點意外。”
延陵君也沒再刻意的追問他什麼,只就走到桌旁倒了杯水給他,一邊道:“蘇家派過去接應蘇霖的援兵隨後也被人全部滅了口了,當地官府進京報喪,一口咬定了是那些人劫財殺人,要了蘇霖的命,然後被官府趕到的弓箭手伏擊身亡的。”
長順王世子在返鄉途中被殺,又是一件事關三百多條人命的大案,當地官府為了推卸責任給出這樣的說辭實在是再合理不過的。
蘇逸手裡捧著杯子,湊近唇邊抿了一口,神色凝重的思忖片刻,卻是看向褚潯陽道:“是南河王世子的作為?”
“蘇家派出來的人又不是飯桶,除了他,沒人有這個本事。”褚潯陽道,唇角揚起的笑容譏誚。
皇帝殺了蘇霖,毀屍滅跡,褚琪炎卻隨後出招製造出一批“兇手”出來,息事寧人,表面看上去平常無奇,其實麼
蘇逸抿著唇角想了想,遲疑道:“蘇杭會親自進京接蘇霖靈柩嗎?”
“本來還可能會來,但是現在他是一定不會來了。”褚潯陽道,不無遺憾的出一口氣,“不過陛下的聖旨已經八百里加急送過去了,具體的事態展開可能還得幾天才能看到後效。”
官府不知道那批藍袍人的身份,褚琪炎卻肯定是知道的。
說是長順王府自己的暗衛劫財殺人?蘇杭怎麼可能相信?這樣一來就更是坐實了這一場殺戮之中欲蓋彌彰的成分,徹底分化了皇帝和長順王府之間的君臣關係。
蘇杭已經年近半百,這個時候讓他經受喪子之痛,後果會是怎樣?
褚琪炎這一招推波助瀾的功效是十分值得期待的。
三個人彼此沉默了一陣,還是褚潯陽先打破了僵局,再度看向蘇逸道:“你這又是遇到什麼事了?當時我走的時候你不是說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嗎?”
“咳”蘇逸略有尷尬的掩嘴咳嗽了一聲,訕訕道:“出了點意外。”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那女人的種種作為的確是值得推敲,斟酌再三他還是正色看了延陵君二人一眼道:“我遇到上元節那天在彩唐街製造混亂的殺手了!”
延陵君和褚潯陽彼此對望一眼,都是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蘇逸又低頭抿了口水,方才說道:“和除夕夜刺殺拓跋淮安的是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