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蹭的一下站起來出了門。
剩下的幾個人面面相覷,也紛紛起身出了門,房裡一時只剩下那人獨自喝著歇著。
趙勳坐在椅子上,聽蘇召說著話:“……她喊奴婢公公,雖是試探,可語氣卻是是肯定。”又道,“先頭在房裡,黑燈瞎火的她一個人,奴婢瞧她臉色不大好,許是哭過。”
他們在宮裡,別的不會,看臉色猜心思的本事,是爐火純青。
“她要留在這裡照顧伯父。”趙勳沉聲道,“你在藥上多留心,其他的事,靜觀其變。”
蘇召點頭,正要說話,外頭就聽到金福順喊道:“師父,藥取來了。”
“拿來我瞧。”蘇召回頭,看著金福順吃力扛著十幾斤的麻袋走的搖搖晃晃的,他接過放在地上,一樣一樣看過,將顧若離要的幾味單獨放在一邊,“將剩下的藥,每天都挑些煮出來,灑在主子房間周圍,餘下的收起來,記住,別落一起。”
金福順點頭。
蘇召就抱著一堆的藥,一瘸一拐的去找顧若離。
顧若離看著面前堆放著的藥,一樣一樣點過沒有多也沒有少,便和蘇召道:“勞煩公公帶我去廚房,我要煎藥。”她看出來了,這裡除了兩個內侍外,連個女官都沒有。
“這邊。”蘇召依舊弓著腰,臉容在暗影中,引著她去了後院的廚房,
“奴婢姓蘇,這裡除了奴婢還有位金公公。”蘇召開口道,“霍大夫若有事,儘管找我二人。”
顧若離打量他一眼,點了點頭,將藥泡上,起火洗藥罐。
蘇召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
火一點一點躥了上來,顧若離燒了熱水,放在一邊,這才將藥罐擺上,小火煎熬著……
忽然,趙勳的說話聲自身後傳來,淡淡的沒有起伏:“梳洗衣物天明後會給你送來,可還要備別的東西。”
顧若離看著火焰,沉默的搖了搖頭。
趙勳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的背影,就覺得她的心情此刻很低落,透著冰冷的孤寂之感,他頓了頓無聲的走了出去。
“趙公子!”顧若離喊了一聲,趙勳腳步微頓,就聽她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顧若離自嘲的搖頭,趙勳這樣的人,就算她問了,他也不會痛快說的,再說,他是如何打算的也不會告訴她一個外人。
顧若離很想見霍繁簍,便道:“能讓霍繁簍來嗎?”
“不行。”趙勳言簡意賅,“我會告訴他原委。”便大步而去。
顧若離拿木棍挑著柴火,心裡如一團亂麻一樣,理不清。
那人高高在上,就算是滔天的仇恨,她也不可能衝到他面前質問,也沒有能力傷到他一根毫髮。
儘管想了所謂的辦法,可她心裡還是憋悶。
天色漸白,顧若離將熬好的藥端過去,蘇召接了碗拿銀針試了,又自己喝了一勺,等了半刻鐘他才起身端去裡間。
顧若離隨著他進去,太上皇固執的躺著,不管怎麼樊氏和蘇召怎麼勸,他就是不喝!
“我這身體已經是枯木,何苦折騰。”太上皇擺了擺手,合上了眼睛,“你們都下去歇著吧。”
樊氏紅了眼睛,嘆了口氣道:“那你歇會兒,藥等會兒再喝。”她說著起身拉著顧若離出了內侍,“一會兒我再勸勸他。”
顧若離應是。
“你說多出去走走,心情舒散對病也有助力?”樊氏說完,顧若離應著道,“先生的病,主責於鬱,藥物只是協助,他自己調節才是關鍵。”
樊氏打量著顧若離,昨天她來時天色已暗,她沒有太在意她的容貌,今天一看,才發現她左臉頰上有塊碩大的紅疤,幾乎遮住了半邊臉,不過除此之外,小姑娘的眼睛和五官皆非常精緻,若非沒有這塊疤,恐怕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你今年多大了?”樊氏望著她,猜著道,“可有十二。”
顧若離笑了笑,點頭道:“快十二了。”還有幾天。
“真是後生可畏。”樊氏微微笑著,眼角的細紋親和良善,“我想起我十二歲時,似乎除了讀書寫字,什麼都不會呢。”
顧若離微笑,目光沉穩,雖沒有十二歲小姑娘的活潑俏皮,卻讓人格外的心安和信任。
其實,對於顧若離,樊氏原是不信的,可是此刻看著對方的神色,她便莫名的多了一份信心,“自今日起,你來做主,告訴我怎麼做就行。”
顧若離看著眼前的樊氏,她穿著一件葡萄紫的素面褙子,梳著圓髻,頭上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