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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的瞭解,電話是響不了多久的。如她所料,鈴聲在響完第三遍後停住了。
不接電話,以前的嚴怡然是絕不會這麼做的,畢竟沈嘉昊可不像廖曉斌那樣好脾氣。在初認識他的時候,並不瞭解,總覺得這人吊兒郎當、漫不經心的,而且嘴很壞,不明白為什麼能把肖琳琳吃得死死的。之後跟他走得近了才真正瞭解真正的他。也許是因為家庭背景的原因,其實他性格算不上兇,但他強大的氣場足以令他身邊的畏懼。他爺爺和父親也是這樣的。話說,她也算是個性強硬的人,但遇上他之後也敗下陣來。她也許是高估了自己,自己也是無膽匪類,遇強則弱的孬。
但又如何?本小姐現在不伺候了,也就無懼了。
認真想想,這通電話,應該是離婚快一年以來,他給她打的第一通電話。
她是從來沒給他打過的,就算日子再難也不打。
大概過了十分鐘,電話再次響起,閃爍的還是那個號碼。
難得今天對方好心情,竟有如此耐性?
“喂,是我。”
聽得出來,電話那頭的沈嘉昊聲音裡有些許不耐煩。
該死的女人居然敢不接電話,離婚讓她倒是讓她的脾氣漸長嘛!
“嗯,知道。”
“上週末兒子回家說他要參加鋼琴比賽。”
回家?他的語氣如同閒話家常一般,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對夫妻的對話呢!殊不知此家非彼家也。
“知道。下個月初。”
“兒子希望我參加。”
“他沒跟我說。”
“我現在跟你說。”
這樣冷淡的態度,惜字如金的語氣,就快將他的耐性磨光了。
“哦。”
哦?這叫什麼回答?
“到時候你提前派車過來接他吧!”
“是我的話說得不夠明白,還是你在跟我裝?兒子是希望我們一起參加。”
很明顯,是他的話沒說明白,她也的確沒必要跟他裝些什麼。她又何嘗不知道兒子的心思?
她沉默以對。
“這很難麼?不就兩個小時的事,難道你害怕我們之間發生什麼?”
還會發生什麼,他想太多了,她不過是避嫌罷了。
依舊沉默。
她的沉默終於引爆了那邊的火藥。
“嚴怡然,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忘了當初離婚的時候你承諾過什麼嗎?”
離婚的時候她承諾過什麼?她承諾不會再去找他,她承諾過會給天天快樂的生活,她承諾過不影響長輩和他與天天的關係……太多了。她每一字每一句記得清清楚楚,他又何必提醒她?
“記得。”
“很好。到時我讓司機去接你們。”
他刻意加重“你們”二字。
掛上電話,嚴怡然重重地嘆了口氣,該來的總會來的,和以前一樣她總是躲不過的。
沈嘉昊這邊,掛上電話,他將手機重重地摜在地上,瞬時幾千元的手機四分五裂,飛散出去。
該死的,她以為他在求她麼?他何須去求她,當初若然不是她求他,而他心慈手軟的放她一馬,憑她個小小的公務員能拿到他沈嘉昊唯一的兒子的撫養權。她不思感恩圖報也就罷了,竟還跟他擺起架子,她以為她是誰?
“真他媽的得寸進尺。”這時候有人敲門,他怒氣未消的吼道:“請進。”
開門的人站在門口頓了下,顯然是被這把無名火燙了下。回過神這才笑臉相迎,
“嘉昊,這是怎麼了?又是跟誰不爽快?”
進來的人不是別人,就是肖琳琳。肖琳琳溫柔地走到他身邊,細嫩白淨的手拉著沈嘉昊,臉上笑得甜美,聲音軟軟的,膩膩的,男人著這樣的聲調氣總會消掉一大半的,正所謂吳儂軟語。肖琳琳母親是江南人,她自然有吳儂軟語天分。
“怎麼這麼早就上來了?”
沈嘉昊微微一握肖琳琳的手,親暱得很。
“你忘了?你約了我吃午飯的。”
他沒忘,只是剛才被那人這麼一鬧,氣得忘了時間。
“沒忘,這不還沒到時間麼?”
她拉著他走到他的辦公桌前,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在椅子上坐下,雙手輕輕地在他的太陽穴上按壓,聲音細細的略帶撒嬌地說,
“既然時間沒到,我先幫你放鬆下吧,你總這麼加班很累的。剛才還跟人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