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的猜想,她對他的訓話,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易沉楷怒火更炙,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起來,他狠狠地瞪了蘇畫一眼,接起來。
是他老爸打來的,責問他為什麼縮減了材料部的補貼。他的口氣很不耐煩:“我說了我不想管你這個破公司,你偏要我回來,現在又什麼都干涉,到底要怎樣?“
蘇畫的腳,悄悄向樓上移去,在背轉身之後撇嘴,連對自己的老爹口氣都這麼不好,還能指望這個人有什麼好態度對別人?
等易沉楷通完電話,回頭發現蘇畫已經不見蹤影,氣得想國罵,甚至恨不得追到她科室去把她揪出來訓,卻又硬生生忍住,不能和一個小員工一般見識,實在太沒品。
然而這兩個人要結的樑子,遠遠不止如此。
到了下午,葉玲玲又跑過來想要蘇畫幫她幹活,蘇畫想起那天加班卻被易沉楷訓話的事,第一次拒絕:“我今天有事,下班要早點走。“
周姐在背後咳了一聲,蘇畫假裝沒聽見,又沒加班費,最後工作量也都是記到你們頭上,獎金我一分也沒多拿,對你們我既不虧也不欠。
可是經常加班的人,偶爾一次早下班,也可能惹禍。
到了五點二十,蘇畫也學其他人平時做的一樣,開始收拾東西,今天倒好,她不加班了,他們所有人都得加班。
她沒想到的是,易沉楷今天居然會在下班時間心血來潮抽查考勤。當她走到門口,看到那張臉,她在心裡連連哀嘆,自己跟他真是前世有仇,註定要栽在他手上。
退回座位上已經來不及,她只能硬著頭皮打招呼:“對不起,易總,我家裡有點事,要先回去。“
辦公室的其他人,此時都在埋頭工作裝勤奮,只剩下臉色潮紅的她和眼神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的他,堵在門口,誰也不讓路。
易沉楷看著這個三番兩次跟他作對的蘇畫,一時居然也找不出罵她的話,最後他轉身走了,留下一聲冷哼。
蘇畫悻悻地下樓,也懶得回家,乾脆打車去了最繁華的商業中心,受了老闆的氣,不能拿老闆出氣,只能拿老闆發的錢出氣。
買完東西,她進了餐館,挑了個臨街的座位,點了牛肉煲,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行人,來逛街的人,大多雙雙對對,即便沒有情人,也有姐妹,除了她,形單影隻。
留在這個城市的朋友,只有江岷和程惜雅,而他們,是彼此的甜心,她是旁觀者。蘇畫嘆了口氣,回過神來,心裡又有點訝異,現在想起那兩個名字,心似乎不那麼痛了,只剩下寂寞的空白。
街的對面,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秦棋,蘇畫在那一瞬間屏住了呼吸,她看著那個人穿過馬路,向這邊走來,隨著他的接近,她的心一點點揪緊……
可是,他卻從她的身邊走過去,走向路的那一頭。
原來不是走向她,蘇畫隔著透明的玻璃,對他的背影苦笑,他根本就沒有看見她,只是無心的過客。其實,何必自己哄自己,如果他有心,那天夜裡怎麼會那樣乾淨地離開,不留半點痕跡?
6
冤家路窄
蘇畫第二天上班,早早地就去了,怕又被易沉楷逮住找麻煩。但是接下來的幾天很安全,易沉楷來到這個公司,看不順眼的事情實在太多,無暇專門和蘇畫過不去。可就在那一週,公司開始嚴格執行打卡制度,無故遲到或早退五分鐘以上者,扣半個月獎金;十五分鐘以上者,一個月獎金;以此類推,誰要是敢超過一個小時,一年的獎金就玩完了。
辦公室裡的人一個個怨聲載道,蘇畫倒是無所謂,只是有點好笑。樓道口的打卡機,長年形同虛設,彷彿成了裝飾品,如今終於派上了用場,而且還是這麼重要的用場,她想起那天在門口易沉楷鐵青的臉,有點小小的懷疑,這該不是源自他對她的報復吧。轉眼間她又自嘲,就算她刺激了他,也不至於有這麼大能量,讓他頒發如此“###人怨”的舉措。
這天中午,蘇畫吃完飯正打算睡午覺,卻接到一個電話,是對面六樓,程惜雅辦公室的。她接起來,懶洋洋地問:“你度完蜜月啦?”程惜雅有點驚訝於蘇畫語氣裡的不在意,卻沒有表露出來,照舊親熱無比:“你過來拿你的禮物。”
“現在?下班再說吧。“
“我專門給你買的呢,你怎麼這樣嘛?”程惜雅甜膩的撒嬌,從來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蘇畫知道,如果不去,耳朵和心靈還會繼續遭受荼毒,只好屈服:“好好好,我這就過去。”
蘇畫來到程惜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