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完葉玲玲的試驗,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她才想起來沒幫周姐衝色譜柱。柱子衝完要將近一個小時,她趁這個空閒,去打了瓶水泡麵。然後開啟土豆網,開始邊看電影邊吃泡麵。
十樓的易沉楷,工作完已經七點,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抽菸,他看著對面的樓房,一片黑暗,心裡一陣惱火,這裡的人難道就都不知道加班兩個字怎麼寫嗎?
突然,他的眼角掃到三樓的角落裡,有一盞燈還亮著。他的心裡有一絲微弱的欣慰,還好,總算還沒有走光。
當易沉楷的腳步走近那盞燈光所在的辦公室門口,眉頭越皺越緊,因為從門裡傳來他最討厭的泡麵的氣味。但他還是強忍著推開了那扇門,卻很快怒不可遏,因為他在開門的一瞬間,聽到了從裡間傳來的電影的聲音。
蘇畫渾然不覺易沉楷的到來,這是部很好笑的美國片,劇中誇張的幽默讓她不禁笑出聲。這讓易沉楷忍無可忍,他走過去啪地一掌拍在桌上。
蘇畫嚇得回頭,當看清來人是誰,臉色發白地站起來,手慌亂地想要關掉介面,滑鼠卻怎麼都找不到正確的位置。
易沉楷已經開始咆哮:“你是怎麼回事,下班了呆在辦公室做私事。看電影你不知道買票去看?!”
“不是的,我……”蘇畫急急地想辯解,卻被易沉楷冷酷地打斷:“你叫什麼?”
“蘇……畫。”她低下頭,小聲地回答,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
易沉楷看見了她發紅的眼角,更加惱怒,音量也更加高亢:“哭什麼?你是做對了嗎?還是覺得我委屈你了?”
蘇畫沒做聲,職場守則上有一條,不要在老闆盛怒的時候頂撞,不然會死得更慘。
易沉楷陰沉地看著對面低眉順眼的人,心裡本來{炫}高{書}漲{網}的怒氣又冷了下去,結成了冰。他不再發一言,轉身離開,反正這個公司多得是隻吃飯不幹活的米蟲,豈止這一個?他自嘲地笑,居然還會以為有人在加班?真是太高估老爺子的凝聚力了。
一直到易沉楷摔門,蘇畫的眼淚才隨著那聲轟響掉下來。她伸手狠狠地抹掉了那滴淚,將泡麵盒子使勁丟進垃圾桶,然後把葉玲玲的記錄本往她桌上一扔,便關機走人。反正誰都是大爺,她也懶得個個服侍周到。
下樓的時候,居然又碰見了易沉楷正在取車,她看也沒看他,就從他旁邊徑直走了過去。易沉楷看著這個連眼白都不給他的蘇畫,惱火至極,這是哪家的貴戚,在他面前也這樣趾高氣揚?
她在公司門口的車站等車,他的車從她身邊呼嘯而過,揚起一陣灰塵。蘇畫掩鼻,死盯著那輛肇事的車,咬緊了牙在心裡罵:囂張的暴發戶!
5
沒有痕跡的天空
到了星期一早上,蘇畫依舊是匆匆忙忙地去趕公交,可是剛到小區門口,就發現事情不好。前面的路口出車禍了,拉起了警戒線,來往的車輛都截住了,被迫改道。蘇畫暗叫一聲不好,到他們工業園的車本來就不多,經過這附近的就只有一趟,這下該怎麼辦?揮手打車?可是現在滿街都是和她一樣急著上班的人,她動作又不夠敏捷,根本搶不到。
她看 .Y 。 著手機上一分一秒流逝的時間,心如火燎。
等她終於趕到公司,已經是八點三十五,她進了大樓,心虛地東張西望,這是她上班以來第一次遲到,實在沒有足夠鎮定的心理素質。
還好,大廳里人跡寥寥,偶爾遇上一個人,也是和她一樣心中有鬼的遲到分子。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樓梯,可剛到二樓,突然從樓梯口走出一個人,她猝不及防,撞到那個人身上。抬起頭,看見一雙怒火沖天的眼睛,又是易沉楷。
蘇畫自認倒黴,站到旁邊等候他的發落。而易沉楷,看著這個上次敢對他視若無睹的人,那天憋的火氣總算有了出口,劈頭蓋臉一頓暴訓。
蘇畫只是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這是她上個週末剛買的新鞋,鞋尖有個很可愛的珍珠串起來的蝴蝶結,她仔細地數著究竟有多少顆珍珠,以打發被他罵的無聊時光。
易沉楷越罵越覺得不對勁,她的臉上怎麼沒有一絲悔意,反而有點悠然自得?
感覺到易沉楷停住了口,蘇畫以為他的訓斥終於告一段落,抬頭打算再認個錯好飄走。可是等她抬起頭,卻嚇了一大跳,易沉楷一副吃人的表情盯著他,蘇畫在心裡感嘆,這人心眼怎麼這麼小,不就是遲到嗎,罵了這麼半天還沒消火?
易沉楷捕捉到她眼裡閃過的不以為然,證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