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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面的遊廊,他和穆昭行守著等吩咐。警衛輪值換了一班,遊廊裡踢踏的軍靴踩地聲過了好久才飄遠。

白斯年回頭對穆昭行道:穆先生這邊你照看著,千萬別出什麼事好。

自穆楓遇事之後,警衛更加嚴密,如今闔府連只蚊子都飛不進來,一朝被蛇咬,時時刻刻防著井繩才是人之大性,短期之內,他們這幫手下人自然把安全看的死死的,連蚊子叮一下穆先生都不可能。白斯年指的當然不是這個,穆昭行也是個懂察言觀色的,心下了然,卻還是冷不防問:白少爺指的是?

你說呢?白斯年擰眉。

穆昭行退後唯唯:這……餘光卻飄了出去,被白斯年很敏銳地捕捉了,——遊廊拐角,夏芊衍正提著裙子走過來,不由鎖眉:你自己看著辦吧,就算賣我個人情,替你們少奶奶看著點。

話已經說的這樣開了,穆昭行要是再裝傻,那才是不上道。他點頭:白少爺的意思我懂,我們手下人都敬愛少奶奶,心裡還是有分寸的——但,要是穆先生他……我們這些為掌櫃跑腿的夥計,實在干涉不了。

這個不為難你,白斯年略頓,道,我想,梓棠還不至於這樣糊塗。你們穆先生還病著,要是後院起火,弄些腌臢的手段邀寵,你們穆先生怕是吃不住……他笑笑,話說到這個地步,也夠了。穆昭行一定懂,也知道該怎麼做。

他伸了個懶腰,對著遊廊外天幕下燦燦日華,看似不經意道:我明天啟程回漠河,這邊你多照看。

穆昭行有意挽留,畢竟有白斯年在三藩,多個人商量好辦事:白少爺不再多住一陣子?

不了,本來就要走的,臨時梓棠出了這事,我不放心,只好困在三藩,他抬頭,很深很深的目色裡,掬著一捧蜜水似的促黃,那晚霞的紛然色彩,竟映到了他瞳仁裡,他忽而濃眉緊鎖,笑意雖浮在臉上,卻有三分自嘲,老頭子快不行了,我得馬上回家搶地盤。

他笑著。疏疏落落的笑聲一直延到天雲盡頭。

穆昭行站在他身側,輕輕咳了一聲。

白家的老頭子快不行了,風雲將變,那邊的局勢,恐怕也會撼動三藩。他得眼瞪眼瞅著,替穆楓把關。

你們家穆先生下手太沒輕重,算計都算計到自家老婆頭上了,等阿季回來,看不削他。他長吁一口氣:恭喜啊,看來穆家這位夏表妹,是要高升了啊……

一場夢魘。

很深很深的夜裡,疏影橫斜,只有那竹葉被風磨的沙沙之聲,響在耳側不絕。

穆楓於驚雷之中醒來。

作者有話要說:微修改了一下,倒數第二段加了一句話,今天的更新晚上八點鐘準時(也就是半個小時後)。

正文 第45章 心字兩重

三個月後。

巴士海峽一場大雨澆熄了自巴布延群島駛出的無名輪渡上漫天火光;西太平洋的季風把飄搖的小船送入東南亞小國的浮浮人世。

一葉扁舟,在冷雨裡淋了半夜;月涼初透,等到她醒來時;迷迷糊糊已經靠了岸。是柬埔寨的冷雨;把她澆了透心涼。

不是一個人的行程。這裡是異鄉,異國;她堪堪病體;在無人照拂的情況下,也許根本活不了幾晚,人生地不熟;語言障礙、文化障礙,讓她求生意難。

在西太平洋冰冷的海水裡浸泡幾個鐘頭,等她遇上小舟的主人時,羸弱的說不出話,也許是柬埔寨的漁民把她帶到了這裡。

而她和張閱微上的那艘輪渡,失蹤已成謎。

漫天火光衝透,她意識清醒時,腦海裡最後一個畫面就是煙熏火燎的甲板,擠擠撞撞的人群,像電影裡晃過的幀幀幕幕,近的不似真景。危險來臨時,她並沒有衝近死亡的恐懼,相反很鎮靜,她知道,只要她活著,就是一張最後的底牌,這張牌,誰捏在手裡,誰就能夠威脅加州權力中心,掐著三藩教父的喉管。她唯一的念想就是,如果計劃有變,絕不允許自己……生還。

幸好西太平洋的海域還算安分,除了偶爾運氣不好時,會遇見少量緬甸海盜之外,一切都太平。

她知道目的地是什麼,只要她還活著,就一定會去。

故土近在咫尺,她此時卻無法登陸。沒有及時的藥物治療,加上衝泡了一夜的冷雨,本來只是略微有點低燒,此時卻感冒加重,額頭燒的滾燙。

但只要她活著,就一定會去。

她和張閱微失散了。

那艘神秘的輪渡,自此陷入太平洋渺渺海風中。

紐約曼哈頓島。美聯儲分部地下倉庫。